暴露(2) (第2/2页)
多,天王本人也记不全。 但他不能说“大新法令繁多,等我查查看”。正想怎么吓唬砚君,可巧方星沅脚步匆匆地向这边走来,远远地看见鹿知跟人讲话,正要回避。鹿知冲她招手,她便走过来施礼,打量砚君。 “你给她讲讲,大新怎么处置复辟党。”鹿知说。 “复辟党?为什么问这个?”方星沅用狐疑的目光再次打量砚君。鹿知示意她别看,说:“你只管把法令背出来。说简单点儿。” 背律令是方星沅的本行,女爵当即流利地回答:“首恶斩刑。余众罪大恶极的绞刑;其次苦役三年,家产充官;依次减等,轻者鞭打五十,家产充官。若有自首、告发、将功赎罪,不问前罪。” “家人呢?” “家人?”方星沅不知道他在瞎想什么,“我们大新只惩有罪。家人若没有参与共谋,自然是清白的。” 鹿知急忙将她胳膊架住,拖到旁边,用楚狄赫语低声道:“就没什么诏令,能治复辟党的家人?自己家里的人掺和复辟,他们岂有分毫不知的道理?总归算是知情不报吧?”方星沅摸不着头脑,说:“家人原本没有告发亲人的义务,算不上知情不报。诏令倒是有,但那是天王准罪人家属保留生活所需的必要财物,以免因一人之罪,全家饥馑。” 鹿知大失所望,微微侧头看了砚君一眼:她听不懂楚狄赫语,提心吊胆地眨眼睛。鹿知心想,这回又让她漏网,真可惜。“大新的法这么多,竟没有一条能治住这个人。”他不知不觉把心里话嘟哝出来。 方星沅当即面带愠色,板着脸说:“王爷将大新的法当作什么!别拿我大新森严法令威逼良家女子!”
“谁威逼谁?”鹿知顿时大怒,“你将大新的王爷当作什么?!你给我说说,大新的法令,造谣是什么罪?” “真不是威逼吗?”方星沅瞅砚君一眼,用楚狄赫语说:“这女子是红葵使报送的王妃候选吧?我知道众位王爷不想成亲,可也没有为了逃婚,诬陷人家是复辟党的道理。” “她本来就是!”鹿知气结,还是不忘诚实地补充:“她爹是。” 方星沅送给鹿知一个“我就知道你要这样说”的眼神。作为理刑院女爵,她尽职尽责地问:“她爹在哪里?复辟事大,的确应该捉拿归案,仔细审问。” 鹿知撇嘴道:“在南边,已经被你哥哥抓了去。” 方星沅看他闷闷不乐,诚心诚意地劝解:“既然是大成界内的事,我们就不好过问了。大成尚且放过家属,大新抓住几个逃亡至此的罪人家属不放,有什么意义?人家能逃到我们这里来,可见与大成相比,更信得过大新。王爷再威逼恐吓,人心向背可就难说。” 又是人心向背……鹿知无力地挥挥手。 他们一直用楚狄赫语交谈,砚君一句也听不懂,只见七爷又瞪眼又大吼,她不明白事情走向,在旁边干着急。这段对话终于结束,她立刻想发问,鹿知却冲她恶狠狠地说:“算你运气好!”丢下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没看砚君第二眼就走了。 砚君不明白自己运气好在哪里,大致总比“倒霉”好。方星沅见她惊魂不定的样子,拍拍她的肩说:“你不要怕。你父亲犯的事不在大新地界,我们不问。”砚君如释重负,向方星沅道谢。方星沅却又绷起脸,说:“不过你们既然是复辟党的家属,总归不能太随意。好自为之。” 话语生硬,却合情合理。砚君在这种时候反而感激有人能说出这样直接的话,总比要她胡猜好得多。她再次谢过方星沅,轻声问:“女爵能否赐告,七爷究竟是什么人物?” 方星沅想了想,谨慎而刻板地回答:“七爷就是七爷。他需要你知道的时候,自然告诉你。不需要你知道,你打听来做什么?你这身份还嫌麻烦少吗?” 砚君被她几句数落,自觉多事,讷讷地又谢一次,拖着冻僵的脚回到客房。 得不到答案的问题,总是让人更难放弃。砚君闲着的时候不知不觉猜了很多,可她对大新、对楚狄赫人知之甚少,几乎没有可供参考的选项,只好将那谜团暂时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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