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点江山君莫笑_十 惜芳菲 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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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 惜芳菲 下 (第1/3页)

    “你说,李彬的儿子在撷春坊忽然不见了,这是什么意思?”宁婉正在和隋静文下棋,听到这话,略略皱起眉,抬头看着她。

    隋静文沉吟着,“就是昨晚赏梅宴的时候不见的,这事儿很蹊跷,听说鸨公看得十分紧,人被铁铐锁着,房门也锁着,还有人看守,大家都以为那个李允昭躺在房里,谁知小侍端药进去的时候,屋子里连一个人影儿也没,真是活见鬼了。”

    宁婉喝了口茶,拈起一枚白子落在玉棋盘内,“依本宫看,这不是活见鬼,而是有内鬼。”

    隋静文也斟酌着布了一子,“殿下的意思是问题出在撷春坊自己人的身上?”

    “嗯,**不离十吧。”宁婉颔首,不慌不忙地围剿了隋静文的半壁江山,“单凭一个人干不成这事儿。赏梅宴那么多朝廷官员都是座上客,撷春坊的人都该忙着应酬,又要有时间抽身,又要不被怀疑,又要做的悄无声息,不是一般人干得了的。只是本宫有点好奇,那个李允昭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李彬也已经死了,帮他的人想得到什么?”

    隋静文的心思瞬间转了个圈儿,“那三十几万两的税银只在李彬的府里找到十万两,会不会李彬将其余税银藏匿,将匿藏地点告诉了李允昭?”

    宁婉看着她沉吟,“税银的事统共也没几人知晓。本宫担心,这里头别再有什么隐情。静文,你速去找冷烟吧,叫他派人秘密监视撷春坊的一举一动。另外告知咱们在刑部的人,撷春坊李允昭的案子要不遗余力,务必将李允昭活着带到本宫面前来。”

    “是。臣立刻就去办。”隋静文领命去办差。宁婉望着残棋沉默着。流鸢轻手轻脚地走到亭子里,换了杯茶,“殿下,兰府来人了,崔老爷的病有了起色,听说兰侧君怀了凤嗣,请旨到东宫来探视。”

    “叫他来吧,你派人盯紧点儿。”兰若霖恢复了侧君的待遇,也解了禁足,不过宁婉以安胎为由仍不许他轻易离开东宫。

    流鸢应了。宁婉不愿再提兰若霖,话锋一转,“凤侍君近来如何?”

    “嗯,还好吧,身子应该恢复如初了,凤侍君性子安静,不怎么走动,一般都是待在陇韵堂。殿下,您是不是打算过去看看凤侍君呀?”

    看看头顶的艳阳,宁婉迟疑了一下,“已经过了午膳的时辰,本宫怕他小憩,不如这样,你把晚膳摆在紫竹林的池塘边,请凤侍君过来一同用膳。”

    “哎!”流鸢听了这话喜上眉梢,很爽快地应了一声。宁婉忍不住被逗乐了,抬手在流鸢的额头上戳了戳,微嗔,“你这奴才,越发没有规矩了。”

    晚间风轻云淡,月光如琏天似水,宽广的暮色仿佛一条镶满无数珍宝的黑色绸缎,繁烁的星辰散发着遥远而亮丽的莹光。凤雏披着白狐皮围领的斗篷,由墨竹陪着往紫竹林去。沿路挂满了高悬的宫灯,脚下荡开一片片温暖的光晕。凤雏怀揣心事,步履就特别缓慢。早些时候他已经收到了齐海荣的密信,今晚隐阁会来接他离开云京返回汉国。一整天的光景,凤雏都在纠结临别前是否要去看一眼宁婉,碰巧流鸢美滋滋的过来请他去陪宁婉用膳,凤雏表面未曾显露,内心却已是五味杂陈,烦乱不堪。

    今夜一别,恐再无相见之期,若从此两两相忘,倒也了无牵挂。只是,扪心自问,果真能了无牵挂吗?

    风起,月色迷蒙,满目幽篁,风吹叶拂,曲径深深。

    静谧中忽然一声琴弦灵动,如林间惊起的一只响雀,又好比涧中陨落的一滴清露。凤雏停下脚步,那琴音起初清幽婉转,仿若明月般皎洁,美玉般娴静,但渐渐铺垫下去,便揉入淡淡的愁思,驱不散的纠结,诉不尽的惆怅。忽然,琴音陡转,高昂处如气吞长虹,奔腾间较千军万马,一阵惊天动地,砰的一声,琴音戈止,凤雏也是一惊,却听到宁婉悠悠笑语,“出来吧……”

    “殿下,凤雏不是故意偷听的,惊扰殿下之处还请殿下恕罪。”凤雏翩翩一拜,宁婉摆手,“罢了,不必这样多的虚礼。墨竹,你先退下,本宫要和侍君独处。”

    “是,奴才告退。”墨竹识趣儿的离开。凤雏心里原本就乱糟糟的,此刻更有了一丝慌乱。宁婉牵着他的手坐下,“叫你见笑了才是,本宫疏于练习,指法生涩,曲不成调。”

    “怎么会?殿下琴艺不俗,虽说还及不上师傅,却已经是天下难得。”

    宁婉轻轻点头,“你评价中肯,又不刻意恭维,如果人人都像你一样和本宫说真话就好了。”

    凤雏含笑不语,低头时只见琴尾刻着“凤舞”二字,眼中顿时流露出一丝惊喜。他用手指细细摩挲着古琴斑驳的纹路,心中感慨便唏嘘道:“想不到这把琴殿下一直收着,过了这些年,它竟还同当初一模一样似的。”

    “这把琴是太傅带你初次入宫的时候送给本宫的,本宫还记得你当时像模像样的弹奏了一曲‘彩云归’,这是本宫记忆中第一次听到男孩子抚琴。当时太傅唱了首词,本宫还依稀记得这样几句:暮天霁色如晴昼,江练静、皎月飞光。那堪听,远村羌管,引离人断肠。朝欢暮宴,被多情、赋与凄凉。别来最苦,襟袖依约,尚有馀香。”

    听着宁婉娓娓念白,凤雏的眼眸渐渐笼上一层水雾。他喃喃道:“想不到那么久远的事殿下竟然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宁婉莞尔,“父后曾说,本宫是个念旧的人。本宫却明白得很,只有叫本宫放在心里的人放在心里的事才不会忘记。”

    一轮月光如舒展的广袖,柔静的投在两人身上。两抹秀颀的影子盈盈映在莲池中,宁婉眼中卷起明澈的一脉清波,执起玉壶斟满一杯桂花醇酒递给凤雏,“是温的,本宫怕你喝不了冷酒,所以一直用小火炉煨着。来,难得咱们独处,又是在如此美丽的月色之下,当满饮此杯庆贺。”说完先饮了一杯。

    凤雏笑了,“那就以此杯恭喜殿下即将喜得麟儿。”说完,仰首将杯中甘露饮尽。宁婉闻言一愣,举着酒杯的手僵在半空里,好一会儿才自嘲的笑笑,又斟满一杯。凤雏的目光始终凝望着一池残荷,怀揣心事的他并不曾察觉到宁婉的失态。

    宁婉的笑容含着几分苦涩,“多谢你有心了……”

    丝毫听不出喜悦的一句话。凤雏心下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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