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点江山君莫笑_十四 沐皇恩 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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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 沐皇恩 下 (第2/2页)

他带入了唐国的宫禁。

    不再拒绝命运的赐予,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能名正言顺不卑不亢的站在宁婉身侧。

    结发之夫……,凤雏忽然想起这四个字。如果宁婉知道了眼前发生的一切,会不会也同他一样开心,一样喜悦呢?

    将近戌时二刻,早过了晚膳的时辰,容嫣站在东宫鸾喜殿的回廊下向二门张望,高悬的宫灯被风吹得摇曳,容嫣觉得衣衫单薄,不停的搓着手,忍了好一会儿,始终不见宁婉那边的侍从过来,便只得暂回殿内取暖。

    白玉彦听到动静自内堂快步迎了出来,一脸的迫切,“可是殿下来了?”

    容嫣无奈的摇头,言语中夹杂着几许抱怨,“哪有?连个传话的小侍也没影儿!统共派人问了三、四次了,已经这个时候,吃酒席也该吃完两顿了。要不奴才再遣人去打听打听?”

    “唉!还是算了吧……”白玉彦在桌边坐下,声音透着一股子隐隐的失落,“你也说都请了三、四回了,如今这架势,想必今晚……”

    他心里已经有了笃定的揣测,却终究一想起来就觉得伤心,不肯云淡风轻地说出口。

    侧头看时,满满一桌子的酒菜已经凉透,两只温润的玉碗和两副掐金丝龙纹的银筷并排放着,菜色一筷未动,竟都是宁婉素日爱吃的。

    主仆二人都静了片刻,白玉彦的声音悠悠的,“都……撤了吧……”

    容嫣应了,走到桌边仔细打量这大大小小十几盘菜肴,不禁也叹气,“可怜了少爷您这一番心意,从宫里回来忙了两三个时辰,到头来自己竟一口也没吃。哦,对了,小锅里还炖着雪蛤,奴才这就端来伺候您多少用些吧?外头天寒地冻的,别饿坏了身子,反叫旁人如意。”

    说着,容嫣便要吩咐人去厨房,白玉彦一丝胃口也无,轻声唤了一句,“回来!”

    容嫣停住,回头见白玉彦一手撑在桌上揉着太阳xue,脸色淡淡的,有些清冷。容嫣凑近了,关切的问:“少爷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奴才去传太医吧……”

    白玉彦仰起脸,勉强笑了一笑,“不用小题大做,我不过略略有些头疼,并不碍事。”

    容嫣寻思了又道:“少爷看着有些气色不佳,纵然不惊动太医,奴才命人去东宫的小药房抓几幅安宁茶如何?”

    白玉彦坐直了身子,又摇了摇头,“恐是劳累的缘故,如今也定更了,你这一去岂不闹得整个东宫都晓得了。再有多嘴多舌的把话传了出去,倘若惊动了宫里,殿下此刻又不在,招惹是非不说,咱们也颜面无光。”

    唐宫规制,皇太女大婚,要在太女君房中欢好七日七夜,如今才是新婚燕尔的第二晚,宁婉偏迟迟不来,白玉彦纵有埋怨,却也只得苦在心里,不便大肆张扬。

    容嫣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心里的忿忿,哼了一声道:“难为少爷受了委屈,还要处处替咱们这位皇太女殿下担待着!以前在家里,大人老爷万分宠爱不说,阖家上下哪个不尽心疼爱照料的?如今做了太女君,听得是人上人,却没来由要受夫侍的气。真不知皇太女怎么想的,少爷这样的出身样貌竟比不得一个乡野……”

    他瞥见白玉彦的脸色越发不和顺,便不敢再放肆,只将后面的污秽之言都咽在肚子里。

    三两个小侍进殿收拾了杯盘,容嫣陪白玉彦进了内堂,替他款去外袍,只穿了中衣靠在软榻上。再又沏茶备了点心夜宵,白玉彦并没心思就寝,顺手拾了本闲书有一搭无一搭的翻看。

    如此不知不觉又过去了半个多时辰,容嫣坐在小凳子上拔炭,眼皮已经开始打架。忽听外头一个小侍惊喜的声音喊道:“殿下来了!殿下来了!”容嫣一愣,迷迷糊糊听得不甚真切,白玉彦却已听得清楚,急忙从榻上起来,抓了外袍就要穿戴。

    太女君的衣袍华丽繁琐,待宁婉从外殿进了内殿,白玉彦在容嫣的帮衬下刚系了一半的扣子,猛抬头看见宁婉,脸上顿显出惊慌并羞涩之态。宁婉并不去计较,脱了外敞坐于上首,淡淡一笑,“罢了,既入更也不拘什么虚礼,太女君坐吧,容嫣出去,本宫要单独同太女君说话。”

    “是,奴才告退。”宁婉的口气不容置喙,容嫣急忙行礼往外走,出了内堂却忽然又有些不放心,碰巧一个小侍来上茶,容嫣接过茶盅并不急于送进去,而是躲在内外之隔的门边偷听里面的谈话。

    白玉彦礼数周全之后也坐下,察觉宁婉风尘仆仆似刚从外头回来,便欠身,“殿下用膳了没有?臣侍不知殿下什么时候回宫,所以一直命人预备着。臣侍这就吩咐小厨房即刻送晚膳来。”

    “不必了,本宫不饿。”

    “那,臣侍替殿下宽衣,吩咐人伺候殿下沐浴。”白玉彦说着起身向外走,宁婉却制止了他,“也不必忙,你且回来坐下,本宫有话问你。”

    宁婉不苟言笑,颇有几分素日处理政事的威仪。白玉彦与她相见次数也不短,昨日方甜言蜜语,今日却正襟危坐,心里即刻忐忑起来。

    原来晌午时分,君后在采华殿摆宴款待一对新人,凤雏因得封淑君,不必再与白玉彦叩拜。白玉彦心中有气,便借他敬茶的功夫言道:“此茶虽好,然淑君身份大不一般,纵然端静县主侍皇太女在先,但毕竟陛下亲口允诺与你大礼婚配,这茶还是等八抬大轿抬你进门再喝岂不更能喜上添喜?”此言一出,白贵君这等看热闹的人马上接口称是。凤雏僵在原处,捧着茶杯的手进退不得,宁婉和君后都面带不悦,若不是贺兰凝飞过来抢了茶杯喝了,还不晓得这尴尬如何化解。

    白玉彦以为宁婉要问责的必是此事,见宁婉双眸带着锐利,刺得自身难挨,便站起躬身施礼,“殿下也不必说了,晌午的事是臣侍的错,殿下要怎么处置臣侍不敢有违,事已至此,臣侍情愿去给淑君赔礼,然后亲自接他回东宫。”

    此话的口气倒也带着几分诚恳,宁婉听见却笑了一笑,“那倒不必,他在外住着就好,也不敢劳烦太女君挂心。本宫此番并不是兴师问罪的,只是有些话请太女君转给白贵君。”

    “转给臣侍的表叔?”白玉彦不解。

    宁婉又道:“你告诉他,昨夜的事本宫已经知道,仅这一次,再若有下次,本宫定不依的。”说完拿了外敞披上就走。

    白玉彦上前阻拦,“殿下,您这是去哪里?外头风大,夜又深了……”

    宁婉就势抓住他的手,“本宫还有事情要办,时候的确不早了,想必你折腾了一天定乏了,赶紧就寝吧,回头进宫记得把本宫的话带到了。”说罢握着白玉彦的手紧了又紧,只令他疼痛微微皱眉,这才放手大步出去。

    容嫣在外后将屋内的话听了一字不漏,见宁婉不管不顾的离开,三步并作两步就跑了进来。白玉彦犹自呆呆愣愣的杵着,容嫣喊了一声“少爷”,自个儿的眼泪先滚落下来。

    白玉彦胸口起伏,猛推了他一把,“不争气的东西,哭也不中用的,你快去打听,昨晚上宫里出了什么事儿了!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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