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点江山君莫笑_二十 机中锦字论长恨 上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二十 机中锦字论长恨 上 (第1/2页)

    云京连着下了三日的雨,淅淅沥沥,时昏时晴,搅得人心也烦躁不定。兰若晴看了半日闲书。午后乌云尽散,阳光普照,兰若晴惦记秦冕是否已经顺利的从宫中回府,便吩咐贴身小侍素吟到秦冕的院子去打听。

    剪霜惨死,素吟是兰府后送来的,虽然比不得剪霜跟着兰若晴时间长,却是个不言不语不温不火的好脾性,恭谨含笑,说起话来柔柔的,温和令人亲近。且他擅长烹饪,入平王府后,一面悉心照料兰若晴起居,一面为兰若晴烹制各种药膳调理脉络。这半年多来,兰若晴虽对外一直称身子孱弱也不常出府,体质却实则已硬朗了起来。

    自从叶慕华霜处死了那位嚣张跋扈的侍君刘氏,平王府的君侍们也不敢再欺压平王君。兰若晴从不过问府事,平王贺兰宁然也不许他插手。先前两人关系一度冷到冰点,平王将兰若晴驱赶到杂院,更扬言休夫,终因后宫干涉不能成行。兰若晴小产,平王得悉凶手是兰若霖后暗觉有愧,将兰若晴从新安置到大婚的寝殿。自此,兰若晴独院居住,衣食供应皆按内府规制,没有再遭到虐待和打骂。只一点,平王从不与他说话,也不会到他的院子来宿夜。平日除了偶然碰面,两人形同陌路。府内君侍知道兰若晴依旧不得宠,面上虽尊称一声王君,实则内心鄙夷,都不依常例来给兰若晴请安。兰若晴并不在乎这等虚礼,安安静静的过他如死水般波澜不惊的日子。倒是秦冕,自成婚后亲自来给兰若晴奉茶,一应礼数毫不怠慢。后每日来请安,每逢整十来侍奉,兰若晴心中过意不去,劝他不必辛苦,又恐他此举惹平王不悦。

    秦冕笑道:“臣侍早年就听过王君哥哥的美名,一直无缘相见。如今在一个屋檐下,王君哥哥又是上君,臣侍能侍奉左右是臣侍的福分,何谈辛苦二字?平王殿下曾教导臣侍,要臣侍安分守己,臣侍遵照平王殿下的训示,更该依着规矩来请安的。况且,臣侍是真心仰慕王君哥哥,有意结交,王君哥哥不想臣侍来,难道是嫌弃臣侍粗陋?”

    “怎么会呢?秦君弟弟你如花美貌,心地纯良,是难得的一等一的人品。这府中人人待我凉薄,我空挂着王君的名号却得不到平王殿下半点怜惜。府内一干夫侍素来轻贱我,现今虽然收敛,却也不过是两下面子过得去罢了。独有秦君弟弟是唯一待我真心实意的人。我若嫌弃你半分,倒显得我不识趣儿了。我只是担心……”

    兰若晴眉头微蹙,秦冕追问道:“莫不是王君哥哥担心臣侍是平王殿下的眼线?”

    “不不!”兰若晴连连摇头,“你这说的是哪里话?我虽虚长了这二十岁,但好人歹人总算分得清楚。实话与你说吧,我是个苦命的人,连贵君殿下也公然说过我福薄不祥,不喜我入宫侍奉。你小小的年纪又得宠爱,今后前途无量,我不过怕带累了你……”

    自从兰若晴小产,白贵君就彻底翻了脸。以前兰若晴作为夫婿,还隔三差五到白贵君的宫里伺候。后来年节时兰若晴依规矩去磕头,白贵君一见他便说晦气,还说找相士为他占卜了一卦,卦象披他命中就该无子嗣。白贵君将这事满后宫去传扬,自此不许兰若晴入宫,好像生怕被他牵累。兰若晴知道白贵君一则恼恨自己小产,二则又存心要给贺兰宁然添侧君,才故意这般作贱自己。好在他向来忍耐习惯了,白贵君下令之后,他便再也不出府门独居起来,就是宁婉大婚他也是推病不贺的。

    秦冕在平王府也待了少许时日,如何不知道个中情由。见兰若晴悠然神伤,轻轻拉了他的手叹了口气,“哥哥是明白人,怎么竟说起糊涂话来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谁又能作保谁将来一定大富大贵多子多孙的?平王殿下是常到臣侍房里去,不过臣侍貌丑粗浅,伺候不好平王殿下,平王殿下多半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平王殿下为此经常教训臣侍,可臣侍明白臣侍是怎样一个人,要想符合平王殿下的心意,只怕要从新托生脱胎换骨了才行。臣侍没什么奢望,原本就打算在府里过一日算一日。如今结识了王君哥哥,是臣侍三生有幸。以后漫漫长日,咱兄弟二人相依为命,也不至于太冷清太凄凉。”

    他一口一个平王殿下,而不直接称呼平王为殿下,句句话透着生分和忌惮,还有几分厌恶揉在里头。兰若晴颔首一笑,握紧了秦冕的手,算作认同了秦冕的话。自那日后,两人的关系又进了一层。平日时常往来,一同赏花品茗,一同针织刺绣,一同吟诗作对,相互引为知己,也算是内心深处一点慰藉。

    “公子,秦君殿下来了。”兰若晴正出神,素吟已经请了秦冕进来。秦冕躬身,“给王君哥哥请安。”

    “来,快坐!素吟,上茶。”兰若晴欣然一笑,忙起身拉了秦冕促膝而坐,关切地问:“不知一大早贵君殿下传你传得那么急,为了何事?”

    秦冕手指微微颤抖,犹豫着说:“没什么大事,哥哥不必担心。”他一面轻描淡写想将话题搪塞过去,一面故意垂首不叫兰若晴瞧。兰若晴只匆匆扫了一眼,察觉他眼角通红像是哭过,转身问秦冕陪嫁的小侍妩儿,“你家少爷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妩儿肩膀瞬间抖了一下。秦冕忙看他,“你可不许胡说。”

    妩儿心里委屈,支吾了半晌,终究觉得咽不下胸中的闲气,抢白着说:“少爷,王君殿下并不是外人,您有什么难处何必藏着掖着,就算痛快地哭一场也是好的。”

    话音未落,秦冕的眼圈已经泛红,紧接着,豆大的泪珠儿扑簌簌往下滚。兰若晴急忙挥手叫素吟和妩儿退下,待门关好,他轻轻搂过秦冕拍着他的背,“什么大不了的事,你若拿我当哥哥看,说出来我帮你排遣排遣就好了。”

    秦冕拭泪,咬着嘴唇,“哥哥可知雍王君和雍王郭侧君同时怀孕的事?”

    这样大的喜讯,云京早就传开,就算兰若晴闭门思过,也自然有人告诉他。他不解的点点头,“听说了,宫里好像还下了双重的赏赐。不过,这与你有什么相干?”

    秦冕抬起一双泪眼,“原本就没有相干,不过昨日丽君殿下去过凝碧宫,仿佛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贵君殿下整夜没合眼,今儿一早传了臣侍进宫,絮絮叨叨两个时辰,句句都不离开侍寝之事。”

    平王无子嗣,白贵君一直忧心忡忡。如今丽君用君侍怀孕之事拿来炫耀,白贵君越想越气,满腔忿恨尽数撒在了秦冕身上。

    兰若晴慨叹,“如此说来,倒真是我连累了你。贵君殿下恼恨的该是我,却不便对我发作,才要拿你出气。”

    秦冕摇头,“哥哥不必自责,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