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点江山君莫笑_二十 机中锦字论长恨 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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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 机中锦字论长恨 下 (第2/2页)

,今儿一早,兰君好心去探病。晌午之前还好,午后兰君一个人在崔老爷房中照顾他,谁知崔老爷发了疯颠,奴才们进去的时候,崔老爷压在兰君身上,用剪子把兰君扎死了。”

    “扎死了?他真的死了?”白玉彦揉着太阳xue,眼眶里蓄满了泪。

    那侍从应声,“真死了,兰君当时就断了气,崔老爷明白过来之后,见把儿子扎死了,也一头、一头碰死了。”

    东宫太女侧君身亡,此事非同小可,白玉彦吩咐立刻准备丧葬事宜,然后一身素服披散了头发亲自进宫向君后请罪。人是他放出去的,尽管这是一个意外,凶手也已经殒命,但此事如何善后,兰家如何处置,白玉彦心里没底。他此刻心里万分后悔,如果不是他一时心软,两条无辜的生命也不会顷刻间就断送了。他不敢直接进入中宫,而是跪在宫门外俯首告罪,直到南瑶亲自领着人出来把他请进了采华殿。

    白玉彦全了礼数,叶慕华霜并不像他预计的那般责备他,草草问了因由,便指派了两个内府的官员去东宫找邱玫若主持打点兰若霖的葬礼。

    白玉彦小心翼翼的垂首站着,或许是第一次进中宫就领教了下马威,他对君后难免心存畏惧。叶慕华霜示意他坐,他连称不敢,反跪倒自责道:“一切皆因臣侍而起,臣侍以为放兰君出去不会有意外,如今兰君惨死,臣侍难辞其咎,更不知如何向皇太女殿下交待。父后只管惩处臣侍吧,废黜也好,叫臣侍给兰君抵命也好,臣侍决不敢有半句怨言。”

    “好了好了,天又没塌下来,谈不上要废要杀的。”叶慕华霜命南瑶搀扶起白玉彦,语气和缓,也带着大事化小的意思,“兰君的事只是意外,他执意要去兰府尽孝,现今死在他父亲手里,也算成全了他的一片孝心。这事情本后已经派人禀奏了陛下,陛下说崔氏有疯病,行凶属意外,兰君死得可怜,好好发送也就是了。兰府虽为凶嫌,却也是苦主,不忍苛责。但未能看管好病患,误将剪子之类的利器放在病患房中,有失察之罪。伺候崔氏和兰君的侍从们都要严办。至于你,的确不该擅自允他出东宫的。不过,本后也听闻你是个孝子,俗话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陛下说罚你为兰君诵经念佛一个月,也好静静你的心神。东宫的事你暂且交出来,本后派南公公亲自去料理。”

    “是。臣侍谢陛下和君后恩典!臣侍愿给兰君诵经念佛,希望他早登极乐。对了,臣侍尚有一事要奏。兰君不幸殒命,小世子孤苦无依,臣侍想留他在身边抚养,不知父后可恩准?”

    “也好。”叶慕华霜沉吟片刻,“只这一个月内东宫事情繁多,你把孩子先送到本后这里,等事情消停了,本后再送还就是。另外,你抽空去一趟平王府见见平王君,将事情好好说与他听,把本后慰问的意思带到。唉,本来想传他进宫的,谁知平王府那边禀报说他摔了腿下不了地。如今兰府遭遇了这么大的事儿,你好好开导开导他,毕竟他是兰君的大哥。”

    “是。”又稍微叙了几句话,叶慕华霜略显疲惫,白玉彦便告退出来。先回东宫换了衣裳,不久南瑶便到了,交接了东宫事务,兰若霖丧葬诸务由邱玫若和内府合力办理,允澍则由专人送往中宫。隔了一日,刑部呈递了兰府在场众人的供状,原来兰若霖要给崔氏做衣裳,剪子竟是他拿进去的。伺候崔氏的几个侍从在事发时已经被下了狱,如今查明了责任,判了发配边陲为奴,东宫随同兰若霖前往兰府的奴才一并杖责五十,监禁内府再转卖他处。

    有人欢喜有人愁。东宫出了这么大事情,平王府内当作笑话来谈。素吟刚劝兰若晴吃了几口东西,平王脸上挂着笑,慢悠悠的从外面踱步进来。

    素吟忙行礼,平王似乎心情不错,摆摆手叫他出去。素吟生怕平王又来作践兰若晴,并不敢走远,只躲在门外偷听屋内的响动。

    平王一屁股坐在榻上,兰若晴别过脸不看她,她嗤嗤的乐着,“别怪本王不近人情,兰府和东宫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若想回去探视,本王自然是没有意见的。”

    她明知兰若晴骨头没长好不能轻易挪动,这才故意来看他笑话。兰若晴悠悠的开了口,“我二弟死了,与你有什么好处?你竟笑成这样?好歹他也做过你的人,你这般幸灾乐祸,他若地下有知,在那个世上怎么能安生?”

    “你胡说什么!”平王一急,猛地揪住兰若晴的衣领,双眸如同毒蛇的信子,“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这样的浑话也敢乱说!”

    “呵呵呵呵,原来你也会害怕……”兰若晴一阵冷笑,“我便说了,你又打算怎么对付我?我已经是个废人了,你想要我的命还不是早晚的事。你打量你和我二弟的事我不知道,其实我早就知道,我一直不说,只为了顾全两下的脸面。”

    “你……,好!有本事你就去说呀!本王完蛋,你们兰家也得跟着陪葬!”平王站起身叉着腰气哼哼的,“再说,兰若霖都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你能把本王怎么样?”

    “哼!你天生狭隘,心里就想着你自己。我不说原是为了保全兰家,如今我更不会说,二弟既死了,尘归尘,土归土,难道我还要叫他死后都背着污名吗?”兰若晴说着抬手拭泪,在这世上,他只剩他母亲一个亲人了。平王府暗无天日,也不知自己能捱到几时?

    面对眼前形销骨立容貌惨淡的兰若晴,平王第一次感受他从内至外散发的倔强。平王像注视陌生人一般盯着兰若晴,“你今天是怎么了?你从来都没有跟本王顶过嘴?如今你这样子,倒好像是秦君附了体,句句都挟枪带棒的。”

    “我不反抗是因为我只想过平稳的日子。可到头来,我所有的忍让换来的只有你变本加厉的虐待。”兰若晴缓缓闭上了眼,“听说你那晚之后,仍然连续几晚都在秦君房里过夜?”

    “是呀,本王在何处过夜又不需要你点头,本王就是喜欢看秦君被绑时无助的样子,那样本王才更怜惜他。而且本王除了闺房之乐,平时也没有限制他。他说太女君下个月寿诞,要亲自织一匹锦缎,本王还特意给他寻了一张上好的织机呢!”平王说完觉得无趣,晃了一下也就走了。兰若晴睁开眼睛,伸出被子里紧握的拳,止不住流眼泪。

    素吟匆匆进来,“公子,太女君来了。”

    “什么?”自己与白玉彦从无交情,兰若晴不知他来意,强撑着要下地,“快,扶我去迎。”

    “平王君莫动。”白玉彦青衣简从,只带了容嫣快步进来按住兰若晴,“本君来得仓促,倒叫平王君受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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