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点江山君莫笑_二十一 舍却残生犹不悔 上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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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一 舍却残生犹不悔 上 (第1/2页)

    白玉彦将君后叶慕华霜慰问的意思带给兰若晴,又客套了几句便从兰若晴的院子出来,打听了秦冕的所在往云烟阁去。门口的小侍听说太女君来了有些惊慌,急忙进去通报,白玉彦却道:“不必了,本君和秦君是表兄弟,自幼亲近,本君独自进去,你们谁也不许打扰。”

    于是容嫣在外头伺候,小侍打了纱帘请白玉彦入内。屋内的摆设很素雅,颇有丹青水墨的韵味。隔着内室的门,白玉彦听见里头咯吱咯吱的织机声,以前他也见过白府内有绣郎织锦,心中正疑惑,秦冕柔柔的声音传出来,“可是哥哥来了?”

    “是我……”白玉彦推门进去,秦冕坐在织机后头,露出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咧开嘴甜甜的一笑,仿佛两人儿时那般亲密。自上次白玉彦宴请雍王府和平王府的君侍后,两兄弟只在宁婉迎娶淑君时见过一面,亦无非礼数周全,毫无交流。白玉彦刚在门外,还担忧秦冕对自己是何等态度,如今见他笑得自在,心里也就释然,快步迎了过去。

    秦冕并不客套,只当作自家兄弟闲话家常一般言道:“我猜得果然没错,方才小侍来禀报说哥哥去了王君那里。我猜哥哥念着咱们素日的情份,离开之前定会来瞧我一眼的,我便偷懒没有去请安立规矩,哥哥可别怪我没礼数。”他顽皮的笑着,忽然喉头紧涩,猛一阵咳嗽,忙弯腰侧头用手帕捂了嘴。

    白玉彦抢着去拍他的背给他顺气,眉头紧蹙,连连摇头,“你怎么病得这么厉害呢?平王君说你不过是偶感风寒,可我看着,你这气色极不好。瞧了太医没有?又吃的什么药?你这样弱不禁风的身子,还cao劳个破织机做什么?快,我扶你躺着去……”

    “不……”白玉彦架起秦冕的胳膊,秦冕却摆手不肯挪动,“我无碍,前些日子天总不晴,我被风吹了所以咳嗽,在床上躺了几天也觉得难受,倒不如下地走动走动。再说,下个月是哥哥的好日子,我寻思没有什么好东西孝敬的,想着织一匹锦给哥哥送去,好叫哥哥留个念想。”

    见白玉彦盯着自己,秦冕下意识的将领口紧了又紧。白玉彦瞧他穿的素静,连脖颈和手腕也用高领和长袖口遮着,以为这是畏寒,便取过一旁椅子上的外衣给他披好,“话虽如此,可终归你自己要紧。实话与你说,我的千秋我昨儿想着不打算过了。你也知道太女侧君兰氏殁了,我又脱不了干系,陛下和君后命我诵经念佛一个月,我一个待罪之身还谈什么庆贺呢。”

    白玉彦神色忧郁,兰若霖的死是他心中驱不散的阴霾。宁婉离开云京之前特意交待,叫他看管好兰若霖,岂料他一时心软铸成大错,不知宁婉回来会不会迁怒于他。

    当初因为凤雏,他费尽周折才得到了宁婉的认可,他不想因为这个疏忽在宁婉心中的分量一落千丈,须知再要从头开始挽回宁婉对他的信任又谈何容易?

    白玉彦神色越发凄凉,秦冕知道他的顾虑,也知道他此番来除了探望自己,更重要的是要寻求安慰。天下之大,只有他们兄弟两个彼此交心知意,换了旁人,白玉彦的满腹委屈又怎么诉?

    秦冕和白玉彦并肩坐着,手掌颤悠悠的覆在白玉彦的手上,安慰道:“哥哥是个聪明人,自古情路坎坷,谁又能总一帆风顺?如今虽有波折,哥哥只当作是一番历练,总有守得云开的时候,又何必将烦闷锁在心里自苦。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虽不了解皇太女的为人,但我了解哥哥。能叫哥哥死心塌地去爱的人,定是个宽厚开明极贤德的妻子。人都说兰侧君不得宠,皇太女对他也不过是面子上的应酬,可皇太女对哥哥,总不至于半点情分也没有吧?再说,事情只是意外,发生在兰府里头,王君且不能说什么,皇太女又何必斤斤计较?哥哥去向君后请罪,圣意裁夺叫哥哥诵经念佛,并没有别的处罚。连陛下和君后也觉得这事儿预料不到,又何况哥哥?即便将来皇太女回宫有了微词,陛下和君后的话摆在头里,能担待的都已经替哥哥担待了,哥哥又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他娓娓说着,鞭辟入里,白玉彦顺着他的话细想,轻声叹了口气,“当时乍听见兰君死了,我吓昏了头。这两日忙忙碌碌,琐事缠身,静不下一刻心来,也患得患失,生怕殿下责怪。你方才的话要是不说,我真没察觉陛下和君后的用意,只觉得是我侥幸。如今仔细琢磨,你的话句句在理,倒是我庸人自扰了。”

    “呵呵,以前你总说我单纯,事事都教导我,可见我总有我的好处,如今你也有求到我门上的时候。”秦冕偷笑,脸颊上显出几许红晕。

    白玉彦也笑了,趴在秦冕肩上作小伏低的样子,“是了,我该多谢秦君殿下的教诲。当初的事儿咱们就别提了,以后你是我的军师,我没主意的时候少不得烦你,你可别同我矫情。”

    “呵呵,我哪里敢?我呀,是糊涂了一世,聪明了一时,哥哥呢却是难得糊涂一回,叫我逮了个机会反将一军。其实,也不能怪哥哥想不明白,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想得透彻无非因我是个外人,看事情与你们不同罢了,若咱们异处,说不定我还远远的不如你……”

    秦冕说到最后一句触动心结,话音儿拖得很长,似乎话中有话。白玉彦仔细端详他,原本瓷娃娃一般圆润的脸颊数月之间竟瘦得形销骨立。白玉彦心疼得摸了摸,“平王待你不好吧?”

    秦冕笑容微滞,感慨着,“何为好,何为不好?除了王君,我还是这府内的第一人呢。”

    “可我瞧着你并不开心,我……”秦冕嫁入平王府为侧君,白玉彦始终觉得是受自己的拖累,委实对不起他。

    秦冕倒笑得洒脱,“哥哥无需自责。人生在世,能有多少开心的日子?我这辈子最快活的时候都是和哥哥在一处,如今我虽身子远离哥哥,心却是从没离开的。哥哥心里不也惦记着我吗?有哥哥这个知己我已经很满足了。纵有一日我去了,该做的都做了,我也不会再有所牵挂。只求哥哥能时时想起我,清明的时候到坟上去拜拜,莫叫坟茔生枯草,也不枉咱们兄弟好了一场……”

    他说着眼中珠泪滚滚,一滴一滴落到织机上。白玉彦猛地握紧他的手,“这种浑话我可不许你再讲!有我在一天就要护你一天的周全,平王敢欺负你,你告诉我,我与你出气!”

    秦冕哑然失笑,“哥哥糊涂了,你守我一刻使得,一日也使得,可这里毕竟是平王府,你总不能不回东宫去。我的日子还是要我慢慢的过。纵然平王殿下对我有脸色,我做君侍的也只能忍。况且,高窗暖枕,我并未露宿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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