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夜阑卧听风吹雨 下 (第2/2页)
彦的面色和舌苔,都流露出很紧张的样子。 宁婉急切地问:“到底情形怎样,你们倒是快说呀!本宫都快要急死了!” 两位太医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年长的胆子稍大,迟疑片刻开了口,“臣斗胆,请问太女君殿下晚膳用的什么?” 众人都看着容嫣。容嫣忙道:“君上一直都有点轻微的害喜,胃口不算太好。平日吃得不多,都是膳房送来的家常菜色。今晚主菜只备了香菇炖鸡,红烧海参,芝麻鹿rou,清蒸醋鱼,还有就是……”容嫣稍稍犹豫了一下,“奴才记得沈君殿下晌午送了极品的血燕,君上瞧着好,于是命膳房炖了一盅,也吃了将近半碗。” “太女君用饭可有不妥?难道是什么食物吃坏了才动了胎气?”宁婉看向太医,那位年长的太医又躬身道:“臣想请殿下命人将菜品取来,臣等要一一验看。” “好。容嫣,快去!”宁婉一声令下,容嫣带着众侍从将白玉彦晚膳剩余菜品都端来摆放在桌子上。太医用银针仔细查验着。过了好一阵子,两人都擦擦额角的汗珠,不约而同叹了口气,向宁婉禀奏道:“殿下,太女君殿下是中了毒。” “中毒!”宁婉与在场众人都是一惊,“中了什么毒!要不要紧?” “经臣等查验,毒物像是红丹木的汁液。常人误食无碍,但属孕夫禁忌。孕夫服食后先会偶感不适,厌食烦躁,气血亏虚。连续服食会引发剧烈的腹痛,假以时日更会导致流产。” “什么!这么说是有人要害本君和本君腹中胎儿?”白玉彦本捂着肚子,听到这话挣扎着起身,使劲儿拉扯宁婉,“殿下,无论如何要保住孩子!臣侍命不足惜,但凤嗣若不能保全,臣侍哪还有脸在这世上苟且偷生呢?” “玉彦,你放心,不会有事的,绝对不会有事的!”宁婉殷切的望着太医,“你们一定有办法保住太女君和他腹中胎儿对不对?你们听着,无论什么珍贵的药材,无论要花费千金万金,本宫都不在乎。本宫只要太女君和凤嗣平安无恙!”
“殿下不必忧虑,太女君应无大碍。”年轻的太医见年长的不吭声,忍不住插嘴,“臣给太女君殿下把脉,从脉象看太女君殿下像是第一次服用红丹木,中毒不深,解药也不难配置,一副药下去便就可药到病除。” “可是你们方才说只有孕夫连续服用红丹木才会腹痛不止,既然太女君殿下是第一次中毒,怎么也会是这个症状?”关冷烟提出疑问,太医解释道:“贵人有所不知,红丹木汁液无色无味,初中此毒者绝不会反应如此剧烈。不过臣等方才查验菜品,其中有一道芝麻鹿rou。这道菜用了一种香料叫‘百里飘香’,‘百里飘香’与红丹木汁液混合,会增加红丹木汁液的毒性,太女君殿下虽第一次服食就腹痛不止,便是这个缘故。” “哦,原来如此。别的都暂且放下,你们快去配置解药,下毒的事一会儿慢慢查证。”宁婉叫流鸢带着太医去开方配药。两人动作也快,不一刻配出解药来,白玉彦服药之后果然腹部不再疼痛。宁婉看他通体大汗,虚弱至极,便安抚他好好静养,留了那名年轻的太医与几名小侍照料,自己则带领年长的太医和其余众人前往明德殿。 殿内灯火通明,气氛也特别紧张。 宁婉端坐于上首,询问太医道:“是否能断定红丹木汁液之毒来自何处?” 太医指了指所剩的半碗燕窝,“就是这个。” 宁婉脸色白了白,声音提高了八度,“你能确定吗?” 太医躬身,“臣行医多年不会看错,更不会扯谎。若有错验,任凭殿下处置。”谋害凤嗣罪大恶极,太医自然也通晓其中利害。宁婉又命容嫣将装着大半剩余燕窝的锦盒取来,太医验过回禀道:“殿下,若臣判断不错,燕窝在红丹木液汁内浸泡过,毒性略强,这里面的用量足够五、六天食用,如果太女君殿下尽数服下的话,神仙的金丹也保不住胎儿了。” 她此话一出,宁婉的脸色又沉了三分。在场的人都听得出宁婉是强压怒火,“有劳太医,你先去偏殿歇息,如有需要,本宫稍后会传你。” “是,臣告退。”太医随内侍前往偏殿,宁婉重重一拍书案,“传沈君!” “殿下,您忘了吧,沈君殿下受二皇子之邀去双阳郡府赴宴,此刻不在东宫。”流鸢小声提醒,宁婉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字来,“拿本宫的印信,派人去双阳郡府传沈君回来,即刻!” 流鸢不敢怠慢,此时亦不敢顶撞,匆匆领命而去。 凤雏坐在下首轻声道:“殿下,臣侍觉得此事蹊跷。傲然性格单纯,心地善良,不可能做出这等心狠手辣之事。还请殿下明察,不要冤屈了他。” “殿下,奴才有话要说!”凤雏话音刚落,容嫣就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哭诉道:“殿下,奴才不敢指责沈君殿下的不是。但上次君上请沈君殿下来鸾喜殿,本着好意劝他安守东宫规矩,他口出狂言,说是殿下亲口允他出东宫的,叫君上不要和他为难。他这般不敬,君上只当他小孩子心性没跟他计较,岂料他明知君上先和君后殿下求了琥珀发簪,竟又不分尊卑占为己有。东宫人人都传,沈君依靠沈家,平日毫无规矩,压在三君之上。我家君上自从怀了凤嗣,每日殚精竭虑,生怕出一丝的纰漏。沈君不敬他也就罢了,如今竟在燕窝中下毒谋害我家君上,实在用心歹毒!还请殿下替君上作主,还他一个公道,绝不能心慈手软,轻易的放过真凶!” “你住口!在事情没查清之前,你怎么一口咬定沈君就是真凶?殿下,太女君殿下和凤嗣有恙,臣侍也是一样担心的,臣侍只是觉得沈君虽年轻不经事,却绝不会是这等恶毒之人。冷烟,你也帮着说句话呀,傲然的为人你也是了解的。” 凤雏看向关冷烟,希望他能替沈傲然分辩,不想关冷烟侧过脸叹了口气,“淑君殿下,证据确凿,臣侍又还能说什么呢?” “冷烟……”凤雏始料不及,有些发愣的功夫,沈傲然已经被人带进了明德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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