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点江山君莫笑_三十二 莫遣相思累白头 中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三十二 莫遣相思累白头 中 (第1/2页)

    除夕前一夜,秦氏被领进了东宫。白玉彦早就得了禀报,裹着狐裘站在鸾喜殿的殿门处不停地张望。秦氏随着小侍由远及近,见到白玉彦的一霎那跪地磕头,“民夫拜见太女君殿下。”

    “爹爹快平身!这不是要折杀儿子吗?”白玉彦几步奔上前双手相搀。自从白府被抄那天,白玉彦就再也没有见过秦氏,如今父子团聚,二人相拥抱头痛哭。

    秦氏的meimei也就是秦冕的娘在离云京不远的蓟津做官,官居五品知府。秦冕被追封后,查明其母并未参与谋反,不仅没受牵连,反而官复原职,还赏赐了许多良田金银。秦氏被赦免恩准回乡归养,然他祖籍已无亲眷,宁婉便派人将他直接送去了秦知府的家中。虽说这一场浩劫是由白羽珍而起,秦氏一族或多或少都受了牵连,但秦氏毕竟还是当今太女君的生父,没有了先前的诰封,没有了当初的权势,并不代表就能任人欺负。

    秦家顾虑白玉彦的这层关系,对于皇太女亲自送到府上的人不敢怠慢,单辟出了一个上等的院落好好的奉养秦氏。白府抄家之日,秦氏本以为必死无疑,却不料除了在内府担惊受怕了几日,再也没遭其他什么罪。况且宁婉令他老有所依,比起没入内府为奴的白羽珍的侧夫肖氏以及其他侍夫小爷来说,秦氏感觉实在是太过幸运了。

    说到底都是因为自己生了一个好儿子。秦氏抬着颤抖的手抚摸着白玉彦的脸,“瘦了,又瘦了!孩子,都是爹娘不好连累了你。你身处东宫不易呀,一定明里暗里都受了不少委屈。”

    “瞧爹爹说的,儿子好歹也是太女君,谁敢给儿子委屈受?”秦氏也不过四十多岁,原先最为自豪的一头乌发如今斑斑驳驳,将近一半儿都白了。白玉彦双眸含泪,“爹爹不用担心儿子,皇太女殿下护了儿子周全,也护了你的外孙周全。还有,娘的丧事办得很体面。儿子这里一切都好,儿子只是担心您……”

    “你不用担心,你姑姑对我不错,你姑父也时常和我作伴儿,我吃穿不缺,饿不着也冻不着,还有人伺候。你看,这身新衣服还是临来前你姑父特意命人给我做的。”秦氏揉搓着身上那件崭新的绸缎棉袍,无限感慨。如果换在去年此时,这样小店面的料子和手工他是断断看不上眼的。

    但有时人生大起大落的太快。富贵如浮云这话不假。秦氏是享过大福的人,却也遭过大难。世态炎凉,人情冷暖,酸甜苦辣个中滋味他也算是尝遍了。

    “玉彦,如果可能的话,爹爹求你件事儿。”秦氏拉起白玉彦的手,“你肖叔叔一向是个老实本分的人,吃斋念佛将近十年了,如今却无端受了你娘的拖累。你要是能帮的话就帮帮他吧,我从内府出来的时候他老毛病犯了,如今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形,一想起来我这心里就不好受。”

    “爹爹恐怕还不知道吧,肖叔叔已经没了。”

    “什么?几时的事?”听说肖氏已经不在人世,秦氏的眼泪刷得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白玉彦心里亦有些难过,叹了口气,“也才没几天。他旧疾犯了,在内府得不到医治,所以一口气没上来就过去了。这事儿还是内府托的人转告容嫣后儿子才知道的。儿子已经叫容嫣取了些银子托人好好安葬他。”

    “唉!”秦氏抹了一把眼泪,“我就是性子太软弱,你娘平日数落我几句我就听她的,现在想来我以前要是多劝着她点儿,她也不会一条道走到黑呀!这不是作孽吗?放着好好的官不当,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竟然异想天开助纣为虐,到头来害人害己,连你肖叔叔也害死了,她欠的债又多了一份呀!”

    “爹爹,别伤心了。人死不能复生,凡事想开些吧。”

    “是呀,老爷,您可别再哭了。自从府里出了事,少爷的眼泪一直没断过,今儿好不容易得了皇太女殿下的恩典父子团聚了,什么体己话不能说,偏偏要左哭一回右哭一回的,少爷可还怀着身子呢!”容嫣来换茶盅,见此情景也少不得劝慰。

    秦氏连连点头,“你说得对!怪我,都怪我,我越老越糊涂了,怎么都忘了男人家怀了身孕最怕伤神。玉彦,这孩子几个月了?”

    “快七个月了,爹爹,我是不是看起来很笨拙了?”提起孩子,白玉彦抚摸着高高隆起的小腹破涕为笑。孩子是他最大的希望,甚至可以说是今后巩固地位最大的筹码。

    秦氏打量白玉彦肚子的形状,“肚皮尖是男孩儿,你这肚子圆滚滚的,肯定是个女娃儿!”

    “真的?”白玉彦面色一喜,容嫣正张罗着往桌子上端酒菜,听到这话扑哧一笑,“那敢情好了,少爷日盼夜盼都等着这一天呢!”

    “少贫嘴!”白玉彦瞟了容嫣一眼,又回头来拉秦氏,“爹爹,您一路奔波想必也饿了,不知道这些酒菜合不合您胃口,先凑合用些吧,想吃什么再叫膳房添。”

    “这样就很好了,何必麻烦?”秦氏和白玉彦一起围坐桌前,白玉彦给秦氏一著一著的夹菜,秦氏面前的碗堆的好似小山一般高。白玉彦见秦氏举着筷子却不动,有些担心地问,“爹爹不舒服吗?是不是累着了?要不要传太医来瞧瞧?”

    “我没事。我就是忽然想到你肚子都这么大了,过了年就快生了,可惜我却不能留在你身边照顾你。唉!我真不是一个好父亲。”

    “爹爹……”秦氏的话令白玉彦心中酸楚,其实他也想过借着怀孕去求宁婉把秦氏留下来,但是他不敢,有两次话到嘴边欲言又止,生怕宁婉会沉下脸断然拒绝。

    门口传来流鸢的声音,“太女君殿下,奴才有事求见。”

    “哦,流鸢呀,快进来。”白玉彦急切的擦拭掉眼角的泪痕。流鸢进来见礼,侧头瞥见秦氏,笑道:“这不是秦老爷吗?可巧,奴才替殿下来传话儿,正好您二位都在,倒省奴才的事了。”

    “殿下有什么旨意吗?”听说流鸢带了宁婉的谕旨来,白玉彦不敢怠慢,和秦氏都站起身。

    流鸢笑了笑,“殿下说秦老爷是太女君殿下的生父,虽然曾经获罪却已赦免,如今大老远的来探望太女君殿下,又赶上过年,就不必着急回蓟津,可以在东宫多住些日子。另外,太女君殿下的身子也有将近七个月了吧,身边没个亲人照顾总不能使殿下放心。殿下说,秦老爷既来之则安之,好好照顾太女君殿下的凤胎,等孩子降生再走也不迟。”

    “真的?……”正是想什么来什么,秦氏刚刚还在苦闷,白玉彦刚刚还在伤感,宁婉便派人来解了他父子的心病。

    秦氏赶忙跪倒磕头,“民夫叩谢皇太女殿下的天恩!”

    流鸢见白玉彦也要跪,忙托住他,“殿下吩咐了,太女君殿下身子重,临盆前虚礼能免则免。行了,不耽误您们父子团聚,奴才这就回去复命。”

    “等等。”白玉彦朝容嫣使个眼色,容嫣哎了一声,不多时捧了一封不下五十两的银子过来。白玉彦塞在流鸢手里,“大冷天还叫你跑这一趟,且好好收着,等初一再来,还有好东西给你。”

    “哎呀,太女君这话怎么说的,见外了不是?奴才替殿下跑腿儿是本分,怎好受您的赏?”

    “怎么不能受?你敢说柔芙殿、徽雅苑和琅玡水榭没打赏过你?再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