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 燕台一去客惊心 中 (第2/2页)
想着于是也不多话,转身挥剑反击。 茶寮地方有限,还有喝茶的客人。两人先后跃出茶寮,选择了宽敞的当街动起手来。 宁婉不经意中瞥见老三和白煞注视红绫的眼神既愤恨又害怕,心中咯噔一下。她担心关冷烟的安危,便大喊,“冷烟,小心啊!不行的话不要恋战!” “殿下,臣侍还撑得住,您先走,臣侍断后,这小子相当难缠!”关冷烟说话间和红绫已经拆了十余招。两人上下跳跃,两柄剑银光飞舞,缠迭交错,转瞬又拆了十余招。 关冷烟的额头慢慢渗出汗渍,红绫的嘴角轻微上挑,“喂,你身手不错,可惜,再过十招你肯定会输。” “废话少说,真正叫我输了才行。”其实虎口已经被红绫的内力震得有些开裂,微微的血丝浸了出来,但关冷烟还是咬牙坚持着。此刻他已经明白那些像黑白剑煞和流星帮五雄这样的江湖高手为何会单招之内就枉死。这个少年,比自己看起来还小两三岁,但却是武林中难得的高高手。 红绫开始倒数,“十、九、八……四、三、二……” 九招拆完,关冷烟下风明显。就在决定胜负的第十招,关冷烟侧身之际,红绫长剑抖动,宛如灵蛇,森寒的剑气噗的一声割破了关冷烟的左臂。 “啊!”关冷烟剧痛之下长剑脱手,向后猛退了三步。印象中自他出道以来,红绫是第一个叫他受伤的人。宁婉大步抢上前护住关冷烟,瞪着红绫,威严俊朗,“你再敢踏上一步,本宫会叫你一辈子后悔。冷烟,你没事吧?别吓本宫,你可别吓本宫……” 关冷烟脸色苍白,血水从指缝中渗出,染红了淡蓝色的衣袖。在暗处隐藏的暗卫们各个都神情紧张,如果红绫再稍微踏前一步的话,她们就准备抛头露面拼了性命也不要,只求保宁婉和关冷烟周全。然红绫取出一方绢帕擦试着剑刃上的血迹,后收起了长剑。 驿馆的门洞开,慕容毓急匆匆紧走几步来到红绫面前。当着众人的面,她不由分说啪的一掌狠狠煽在红绫的脸颊上。 红绫捂着脸委屈的喊了一声,“主人……”随即双膝跪地。 慕容毓怒斥,“混账奴才!叫你请皇太女殿下和关君进馆一叙,你怎么可以言辞不拢就出手伤人!你瞧瞧关君的伤口一直在流血。” “奴才该死!奴才错了,请主人责罚!”刚刚分明是慕容毓说可以动用武力,红绫才一时兴起和关冷烟比试。其实他已经手下留情,他的剑本来只开封了一半,伤及关冷烟的是没有开封的那一边,伤口也并不很深。
慕容毓呵斥他,“滚回去!到后院的青石板地面上去跪着,好好反省一下,不叫你起来不许起来!” “是!”红绫不敢忤逆,拿着剑匆匆走了。慕容毓看向宁婉,不好意思地含笑道:“皇太女殿下受惊了,都是本王管教下人无方,今天这件事纯属是个误会,本王仰慕皇太女殿下已久,只想请进来喝杯茶聊聊天。” “您就是魏国镇国摄政王殿下?咱们是头一回见面吧?”见到慕容毓的霎那,看着那成熟和俊秀兼而有之却并不苍老的容颜,宁婉有一种很特殊的感觉,又描述不出来。 慕容毓走向她和关冷烟,“虽说是第一次碰面,但皇太女殿下的画像本王已经看了不下千百遍,皇太女殿下的事迹本王也是耳熟能详的。” “呵呵,承蒙摄政王殿下看得起。”宁婉有些着急关冷烟的伤势,“但今日不是叙话的好时机,改天得暇定登门拜访。” “哎,且慢!”慕容毓出手阻拦,“关君的伤势需要尽快处理。都怪本王的下人得罪,错伤了关君。驿馆有上等的伤药,如若不嫌弃,就请到里间歇息片刻。” “也好。”见慕容毓很有几分诚意的样子,宁婉猜不出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自己正愁没个名正言顺进驿馆的理由,关冷烟的受伤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她与关冷烟暗中交换了眼色,两人跟着慕容毓进了驿馆。迎面一位四十岁上下的男子带着两名侍从快步迎了过来,“摄政王殿下,听说有人受伤了,人在哪里?” 这位男子就是慕容毓身边相伴了二十年的侧君余晖。慕容毓给宁婉引见,宁婉同余晖相互见礼,余晖扶着关冷烟进内室去检查伤口上药,慕容毓则将宁婉让到客厅,分宾主落座。 慕容毓淡淡一笑,“家奴名叫红绫,从小被本王养大,名义上是本王的侍从,实则却等同于半个儿子。这次误伤关君殿下实属误会,小孩子年轻气盛,下手也没个轻重,要请皇太女殿下多多担待。不管怎么说,他毕竟伤了人,本王不能徇私也不能护短,皇太女殿下想怎么处置他,本王是绝对不会干涉的。” “既然他是摄政王殿下的人,还是由摄政王殿下管教为好。本宫只希望今后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虽然红绫公子武功卓绝,但本宫相信人都有弱点,武功亦然。本宫的侧君技不如人,本宫无话可说,但俗话说将军也无常胜,更何况一武夫尔。”慕容毓都已经言明将红绫视为儿子,又怎么可能出于真心把人交给自己处置。宁婉不动声色的回敬了几句,既表达了对红绫和慕容毓的不满,也暗示慕容毓不要以为自己好欺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宁婉的不卑不亢令慕容毓很有几分欣赏,她大笑,“皇太女殿下所言字字珠玑,本王受教。听说皇太女殿下不费一兵一卒就收回了普洲庆丰,扫去唐国五十年来的耻辱,果真英雄出少年!” “不敢!摄政王殿下是老前辈,姜还是老的辣,本宫要讨教的地方还有很多。” “皇太女殿下不必客套。相信您这次来到泉川,除了定盟之外还另有目的吧?” “摄政王殿下的话本宫听不明白,难道还有什么事比三国结盟更重要吗?”没想到慕容毓如此直截了当,宁婉若无其事的端起茶杯轻轻吹了一口。 慕容毓的目光飘向驿馆大门,“皇太女殿下可知外面囚笼中关押的是何人?” “无论是谁,都是摄政王殿下的囚犯,与唐国无关,本宫也没有兴趣知道。” “是吗?那么皇太女殿下就没听说过端康洛水图?” “什么图?不知做何用处?”宁婉含笑盯着慕容毓。 慕容毓正色,“知不知道都不重要,希望这是本王最后一次在魏国驿馆看到皇太女殿下。本王手下伤了关君,有损两国邦交,为了表达歉意,本王晚膳之前会派人送些礼物到唐国驿馆作为赔礼,无非都是金银玉器水墨丹青之物,还请皇太女殿下笑纳。” “好说,本宫不打扰摄政王殿下的清净,就此告辞。”见关冷烟由余晖扶着向厅内走,宁婉对慕容毓拱了拱手,便迎着关冷烟过去扶住他没受伤的胳膊。“冷烟,走,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皇太女殿下慢走,关君慢走。”慕容毓站在大厅的石级上,目送宁婉和关冷烟的背影消失。余晖走到她身边,“唐国皇太女的脸色看起来好像充满恼怒,是不是你说了什么重话了?” “本王能说什么,今夜大内高手就要到了,估计还会有更多的江湖人来抢洛水图,所以本王不想叫无辜的人涉险。”慕容毓收起了眼角的锐利,对余晖一笑,“去把红绫叫来,另外,颖轩你看好他,他不听话,你就关他进密室。” “他还是一个孩子,这么对待他会不会太残忍了?” “残忍?如果本王真的残忍,十六年来他和他那个所谓的皇太女jiejie早就不在人世了。你听好了,他名义上是魏国皇子,下半辈子要嫁给什么人过什么样的生活都必须本王来决定。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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