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渐觉冰冻_6.0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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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0 (第1/2页)

    出了上岛咖啡馆,夜风袭来,有种恍惚的美。秦晓美走的时候,是一个骑摩托车的男人来接走的。那肯定是她的男人罢,不知道他们今晚回去会不会**呢。想到这些,我有些无耻的笑了。挥手拜拜的时候,她还在提醒我等她结婚的时候,我一定要去参加她来日的婚礼。

    车子下了西一环高架桥,公路右侧的碎城火葬场的门前,发黄的灯火忽映忽现,有种恍如隔世的惶恐感。红灯之下,人行道上,过客来去匆匆,像奔突的惊鸟。我减速而止,交通灯闪烁交替间,对面一辆丧葬车拉着长长的悲伤的哀乐,向我身后的火葬场直接扑过来。

    哀歌顺风直达耳根,一个女人的哭声剧烈地冲击着我的大脑,在这深夜静谧的公路上,我不由得打了个颤抖。真是晦气,我在心底骂了一句,想我刚拿了点灰色收入,就遇见这死人的事情,太他妈不爽了。

    老实说,碎城火葬车距离城市中心区太近了。最早之时,大概是2005年开始,耳边传言说政府要将火葬场搬迁到新区去,空炮放了多年,却仍旧没见动静。即使到了2010年,在林婉儿死去四年后,这里仍旧一片车水马龙,丝毫不见火葬场搬迁的文告和动作。

    靠近火葬场的旁边,有一个公交站牌,经过这里的公交车很多,比如12路22路153路,还有一个晚班车705路,这里是他们的必经之路,无论白天黑夜。在当年,这个站牌有一个比较骇人的名字,叫作“殡仪馆站”。

    做学生时,每次乘公交经过这个站,都能听见一个甜美的女声语音播报:殡仪馆到了,下车的乘客请下车,上车的乘客请往里走,下一站……每次一想到这个让人纠结的站牌名,就祝福当初起这个名字的人,老母万寿无疆,万古流芳。

    前段时间,我带石楠楠路过此地,听见一辆公交车的语音播报:五里巷到了……脑海中就一恍惚,不知何年何月,原来这个站牌早已更改了名字。连原本破败不堪的公交站牌都重新修葺一番,重新焕发光彩异常新鲜靓丽了。

    我放慢车速,在新改了名字的五里巷站牌停住,向一条通向里面的幽深的巷子望去,漆黑一片,几乎什么也看不到。抬头看看残缺不全的路灯,照旧是以前的样子。借着一墙之隔的火葬场大院里的高挂的高强度照明灯,一根高耸的红色烟囱,正呼呼向外吐露着飘着灰白的烟雾。

    这情形令我一阵厌恶。几年未曾到这里来了,竟然还是这样的样子,死气沉沉,几乎毫无生气。若不是巷口还停留着做小生意的小贩,和一些同居在这里的情侣学生从这巷口处经过,我是绝对不敢一个人停留的。

    借着黑夜灯火,我看见那条破烂不堪的巷子,在我眼前曲曲折折的延伸,如同一条皮rou狰狞的蛇,卷着长有令人恶心的颜色的身子,吐着信子,张牙舞爪。等我稍一注目,稍一瞪大眼睛查看,却什么也没有,空空如也。

    那条我曾和林婉儿走过无数遍的巷子,仍旧如同昨天的样子,丝毫没有改变。改变的只是身边人夜中梦,以及不断增加的辉煌和璀璨的记忆罢了。只是所谓人去楼空,所谓物是人非,其实就是眼前这样的样子。

    林婉儿,她早已化为一把土,一阵风,一伞雨,一切仿佛如同一场过犹不及的梦,梦中人早已烟消云散。我几乎要无法呼吸了。什么是悲从中来?这便是。

    呼吸之间,眼泪迅速聚集在眼眶里,瞬间便将崩落,猝不及防。我摇起车窗,赶紧遮住眼睛,不想让人看到。不远处,站在站牌下的一对情侣低头弯腰,像在寻找什么,朝我这边看过来,我赶紧发动车子迅速离去。

    又一次,五里巷在车子的后视镜里越走越远。之前太多关于这里的记忆,此刻却迅速的膨胀起来。记忆像个怪胎,总在你不经意不愿意的时候,触碰你的神经。吕定说回忆是有毒的,这话看来某种程度上是正确的。

    2005年大二那年的夏季,我和林婉儿在清泉湾同居以后,那条崎岖不平的巷子就永久地停留在了记忆里。我们在那里建立了小小的家,像一对通过明媒正娶的夫妇,也许只差孕育一个完整的婴儿,我们就将成为令人艳羡的一对。

    其实论距离,火葬场与清泉湾比邻,位于清泉湾东北边,仅一墙之隔。每天你打从这里经过,都可看见火葬场内高耸的烟囱,咕咕地排出黑色的浓烟,一些黑色的毛屑碎片也纷纷扬扬四处飘洒。

    如果你确信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那么有一天,你从碎城的西二环经过,路过五里巷之时,请你抬头看下,你一定会发现这些玩意。同居以后,我和林婉儿每次走过这里,或者每次公车在这个站点下车,听到公交车里的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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