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渐觉冰冻_2.0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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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 (第1/2页)

      帽子国考结束返回小镇一个月后,成绩赫然揭晓,不出意外地以第一名的成绩进入二轮复试榜单。事实证明,帽子凭借一对撩sao的虎牙,与一条三寸不烂之舌,轻松踩过复试的羊肠小道,登高望远就在咫尺了。倘若没有随后接踵而至的官场变故,想必以帽子的学识才干,平步青云直抵市政府的大门,也只是召之即易于反掌了。

      我一直对帽子考取功名的决心和能力,持有不可告人的复杂心情。他太厉害了,太有手段了,太有那种日天的学习头脑和才干了。帽子在官运这条路上亨通良久,非是常人所能比拟。比如同是考取功名利禄,张谅当年报考重庆,一击即中也曾斩获得头名,但走狗屎运的可能性极大。帽子就不同,他脚底下几乎全是狗屎。考试对他而言,太小儿科了,所以用百发百中来形容他的牛逼之处,一点儿也不夸张。

      国考成绩下发以后,帽子心情大好,早晚与一群旧官僚吃喝行乐,玩味在小镇最后的一点时光,等待赴任日。按最愚蠢的推测,是个人都能想到,倘若没有东窗事发,久居小镇的帽子将在一个月后,准时收拾行李,吹着口哨屁颠屁颠地从小镇社保局功成身退,前往下一站,在旧城市政府谋个一官半职,畅享荣华富贵,早晚必登三宝。

      帽子是以一种特别的方式被逮捕的。那时他刚吃完午饭,局长喊他到自己办公室一趟。阳光正好,透过门缝,帽子看见很少来社保局“调研”的镇长目不斜视地端坐在局长办公室内,微笑着看着自己。他想莫不是又有好事临头?帽子激情迸发,大跨步推门走进局长办公室,一只脚刚入门槛,命运就在他身后掀开了遮羞布。

      帽子提前伸出右手,像当年尼克松觐见周总理一样,微笑挂满黝黑的脸,释放出善意的表态。然而双脚尚未站稳,两个令帽子出其不意的便衣警察,忽然从门后跳出,把他稳当地捉住了,像瓮中捉住了那什么。这场“政变”发生得似乎突然了点,帽子像是刚睡醒的猫,左右看了看两个他们,像是明白了一切,黯然垂下了头。

      人们看见,气宇轩昂的帽子没有一点反抗地束手就擒,沉默解释了一切。当帽子被戴上手铐,连拉带扯推出局长办公室的时候,那些与他共事久已的同僚们,才瞪大眼睛一瞬间变得瞠目结舌。

      那个曾寄予他厚望的小镇女镇长,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喊了一声帽子的名字,忍不住叹了口气,说,帽子,你太令我失望了,你为什么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来?你对得起你每月交的那笔党费么?你对得起政府每一个领导对你的厚望么?你对得起你一双含辛茹苦的父母么?你白受了六年的高等教育么?你是大学生、是研究生,你怎么能因一己私利、贪图享乐,以权谋私搞贪污那一套?你——你应该感到羞愧!

      遗憾事休要再提,当事人已羞愧难当。帽子站在警车车门外,被手铐禁锢而无法挣开的双手一起合十,昂首望天发出一声了无生息的叹息,一行眼泪顺着眼角“骨碌碌”滑向皲裂而黑瘦的脸颊。倘若这一幕曾被影像真实的记录下来,再配上曾流行于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翟惠民的那首《铁窗泪》,帽子的悲剧命运,未必不会因此显得更加悲壮。

      大错铸成于一年前的工作调任。一年前,幸运儿帽子被女镇长从计生办调任到小镇社保局工作,负责企业养老保险。帽子进入社保局后,距离研究生毕业不过一年时间。他那时已开始筹划自己的婚姻大事,倘若没有意外之事发生,最快也许就在次年了。

      如今工作又要高升了,研究生也快毕业了,终身大事不能再拖了,看看那谁谁比自己还小几岁,儿子都会打酱油了。女人如衣服,帽子的女友是件大棉袄,一直穿在身上,春秋冬夏不曾更换。想人家姑娘跟着自己毕竟已多年,早晚都要给对方名分,既然要给,何必要拖得遥遥无期呢。

      念及此,他很快行动,花费了一个月的工资连灰色收入一共2500元,在旧城某黄金店淘了个金戒指;并挑选了一个时间,在一家农家饭馆的包厢里,将那精致的红色心形礼盒,对着女友高举过头,满含深情间,单只一条腿跪了下去。

      求婚成功了,帽子为此兴奋了好几天。虽然不搞什么求婚仪式,女友也照样稳稳地躺在自己床上,但求婚成功这玩意就像持证上岗,否则怎么都感觉像是中短期嫖娼。求婚成功后,两人的感情更加亲密无间了,后来又找高人看黄历定婚期,大仙询问了两人生辰八字,一掐兰花指,嘴里磨磨唧唧了半晌,微微一笑,说就明年春天罢。

      那时,消失于我的世界里的武荧荧的婚姻正走向崩溃。我刚刚结束一场与陈小毛的剑拔弩张的文斗,战争即将进入相持阶段;蓝唯爱与我暧昧不清的关系,即将画上灼痛的句点。那时秦晓美刚刚和我吃完一顿灯红酒绿的晚餐;我刚好误打误撞洞察了陈小毛隐藏已久的秘密,各人如箭在弦的命运将进入新一轮洗牌。

      我能想到的帽子伸出黑手的唯一缘由,是他致富心切,大约不过是想使自己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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