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冢记_第九章 色字头上一把枪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第九章 色字头上一把枪 (第1/4页)

    此时的刘青远还在路上颠簸,他们走时就已经快中午了,肯定不能在天黑前到达耳字壕,夜路是非走不可的了。

    那时道路两旁连一户人家也没有,绥远原本是蒙古游牧民族各部的牧场,康熙年间开了边禁以后,邻近的晋陕农民才纷纷越过长城到此垦荒谋生,汉族人口才越聚越多的,当地的汉人上溯几代基本都是外来移民。

    有福怕夜里遭遇土匪,所以挥鞭急赶,那姑娘偶尔回头看一眼,见刘青远一直跟着,不停催有福走快些,但骡子都是一样的骡子,谁能快得过谁?她只能是干气没说的。

    幸好路上没有发生什么变故,终于在亥时之前来到了耳字壕,刘青远赶到时,有福和那姑娘已经敲开一家门进去了,刘青远则还去前几天住的那一家叨扰。

    早上起来,刘青远出门一看傻眼了,邻居家哪里还有有福他们的车在?过去一问才知道他们没等鸡叫就走了,刘青远一想肯定是那姑娘要甩开他,于是急忙套上车就走。

    从耳字壕一共分出七八条小路通向各个村,每条小路上都是车轮印,而且看起来都是新的,要不是他知道那姑娘要去东胜,还真不好找了,看来这姑娘还是挺机灵的,去东胜的路上一共有三道车辙,还有些乱马蹄印,也都是新的,刘青远想不到这么早就有这么多人在赶路,于是挥鞭急赶而去。

    树林召里,方青鹿先醒来,张青青依然在他怀里沉睡,听着她细微的呼吸声,闻着她身上散发出的迷人香气,方青鹿心里说不出的欢快,人生就是无数次的美事和有数次的坏事堆叠起来的,美事永远多于坏事,如果谁觉得坏事多,那肯定是他的心态出了问题。

    不久,张青青也醒了,她一睁眼就看见方青鹿在盯着她,她的脸一下子红了,把头深深埋进了方青鹿怀里,方青鹿道:“起床了,懒命鬼。”

    张青青撒娇道:“我不我不。”方青鹿道:“我去端盆水给你洗脸好不好?”张青青从他怀里抬起头,道:“好啊好啊。”方青鹿从床上蹦了下去。

    不一会,他就端着一盆温水回来了,他把木盆放到桌上,又走了出去,很快又一次进来,左手端了一碗盐水让张青青漱口,右手则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条,张青青有些受宠若惊,问道:“你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方青鹿道:“既然你认准我了,那我不得表现好点,万一你反悔怎么办?”这么一次亲密接触,竟然给他们产生了一种新婚燕尔的感觉,真是说不出的奇妙。

    刘青远一路狂追,不知不觉就到未时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犯了什么病,竟然把师弟师妹撇下独自走了,他想起走时只给他们留了几块大洋,有些担心起来,师弟师妹都是老实人,这年头世道不太平,把他们撇下真是不该。

    想着想着忽然远远看见前面来了辆马车,走近了才看见是有福,那有福看见他,惊得瞪大了眼睛,指着他道:“你…你…你”他竟然说不出下文来,刘青远拉住骡车,问道:“你把她送到了?”

    有福也停下来,答非所问道:“看来我半黑夜(大半个晚上)的辛苦全白费嘞。”刘青远奇道:“你干什么了?”有福道:“那个jiejie叫我半夜起来套上车在每条路上都走了三四里,就想迷惑一下你,你竟然还能这么快追上来,我不是白费辛苦是什么?”

    刘青远想起每条路上都有新车轮印,轻笑道:“小脑袋瓜,有点意思。”有福问道:“你从树林召一路追到东胜,她是不是骗你钱嘞?”刘青远道:“小孩不要打听大人的事情,东胜还有多远?”

    有福不屑地翻了个白眼,道:“三四里,五六里,七八十来里,我也不知道。”刘青远笑道:“那肯定是不远了。”说完挥鞭就走,刚走又停下,道:“有福,我再给你指趟生意怎么样?”

    有福道:“你说。”刘青远道:“福拴楼你知道不?你回去以后到福拴楼十二号房找个方青鹿哥哥,告诉他刘青远让他到东胜来,你跟他说刘青远就是租你车走的,他也肯定租你的。”有福点头道:“福拴楼是树林召最大的酒楼,我哪能不知道?我一回树林召就去找他。”刘青远怕他不当回事,塞给他一个大洋,告诉他回来以后还给钱,无论什么年代钱都是好使的,那有福自然屁颠屁颠地挥鞭绝尘而去。

    没走出五里地,终于看见前面有个小城,城门上有“东胜”二字,刘青远有些奇怪了,这东胜也太小了,还不如老家有钱人的院子大,他想起师父曾经说过,当年他们从神木出来时路过一片高原地,草美水美、天高地远,是个住人的好地方,可惜就是地势太高,所以他们没敢留下,那时能躲避土匪的才是真正的好地方,后来在太平山安顿下来以后才听人说这里叫东胜,辛亥革命以后,山西革命军占领了包头镇,这就开始乱抽筋,先是把东胜与包头、五原合并为包东州,后来又分开,东胜县治曾先后几次被寄于包头,不过这跟当时的社会背景有关系,后人也不能妄加揣测,绥远立省后才终于老实了,当时境内有一个特殊的政策叫蒙不归县汉不属旗,一直沿续到新中国成立。

    也是他赶上了,要是去年来的话还不一定有这小城,民国政府于民国二十年(1931年)在羊场壕旧衙署处建了正方形的东胜城,城中心建有一座钟楼,当时人们流传着这样的口语:“一口铁钟震八方,一条土路穿中央,北门进城翻跟斗,起来已在南门上。”足以说明当时的东胜城是多么小。

    东胜的城门不知为什么开着,刘青远喃喃道:“这东胜也太小了,我还以为又得满城找她,屁大点地方,你能藏到哪里去?”他拍了一下骡子屁股,赶着骡车吱呀吱呀的进了城。

    城里冷冷清清的,竟然不见一个人,感觉还不如个村子有生气,城中央的钟楼极为醒目,钟楼不远处就是县衙所在,县衙大门也紧关着,不知道县长是不是就在里面,刘青远也不好奇这些,还是先找到那姑娘要紧。

    他在城里唯一的一棵树上把骡子拴好,沿街往南走,只见每一扇门都紧关着,没走几步就到南门了,按说大白天不该家家关门才对,刘青远想起城门大开,莫非城里的人也都躲土匪去了?刘青远随便找了一家敲起了门。

    敲了半天都没人应声,刘青远只好换另一家,可还是没人应,他回头看了眼钟楼,顺着楼梯走上去,当当敲响了铁钟,既然敲门没人应,敲钟总会有人出来看看吧?

    刚敲了两声,县衙的门开了,一个警察走出来,喊道:“你作甚了?”刘青远道:“我敲门没人开,还以为城里没人呢。”那警察道:“赶快下来。”

    刘青远急忙下去,问道:“请问今天来没来一个姑娘?”那警察打量了一下他,问道:“你是干甚的,从哪来?”刘青远道:“我是从树林召过来找人的。”那警察道:“那姑娘和你什么关系?”刘青远想了想,还是答道:“她是我表妹。”

    那警察四下看了看,指着他拴在树上的骡车问道:“那是你的骡子?”刘青远点了点头,那警察冲着一户人家喊道:“老李。”他话音一落,那家门开了,一个五十来岁的老汉从里面探出头来,那警察道:“你把骡车赶到你们家。”他转过来,又跟刘青远说道:“你跟我回去做个记录。”

    那警察说完就向县衙走去,刘青远跟在后面,问道:“大白天为什么都关着门?”那警察反问道:“大白天为甚要开门?”刘青远被问住了,可能是他在山上每天都敞着门习惯了,不知道外面人的生活。

    刘青远又问道:“那为什么我敲门没人开?”那警察依然反问道:“你从树林召上来甚也没碰见?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