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友尽 (第2/3页)
你丫就给我吹吧”的意思,顿时目光一虚,说:“你也别觉得我是随口胡诌企图给你造成心理压力,要清楚你压根就没刻意匿藏行踪,我若是连这都看不出来的话,还是甭加入无上门,直接跳进粪坑溺死算了!” 正当孙玉佛两人以为这姓夏的要顺着“吃屎”这一点继续讲下去,所幸他及时扭回话题,说:“其实我对你产生怀疑是某次谈话时,楼轩跟我说过你易容术冠绝六扇门,非但真假难辨,更能使死人‘改面换貌’。” 孙寅插嘴,打趣道:“不是一开始就发现了我的身份么?” 夏云升一瞪眼,面现怒容道:“甭给我打岔!” “起先我也没太注意这点,可随着许多线索逐一呈现浮出后,这乍看不起眼的细枝末节,就变得极为至关重要了。” 孙寅笑意不减,事不关己般听着夏某人是怎样把他这货真价实的幕后主谋给揪出来。 “你安插无欲苑的妖女到姓楼的身边,从始至终就是诱导他到一个错误的方向,让他误以为无上门图谋的是青萝洞府里的传承,孰不知青萝洞府早就被你们给搬空,鸠占鹊巢了。” “楼轩他……我也不知他是否洞察了你的意图,不过他发觉无欲苑的妖女有问题是肯定的,所以他才会对突然间冒出来的我警惕异常,于是撺掇那妖女对我出手,即是试探也是打着狗咬狗的主意,至于所谓的‘借刀杀人’,呵呵,听他胡扯。” 夏云升说的头头是道侃侃而谈,这边孙寅也是听得津津有味,想来身上要是带足了银两,说不准都会兴致上头出戏喊上句:“技术活,该赏!” “虽说最后我超出他意料的杀死了无欲苑的妖女,他也没就此放松警惕,直到那天半夜时分我把他拳打脚踢痛殴了一顿,他才确信这不是什么疑兵之计。” 孙寅听得有些哑口无言,好笑道:“这般草率。” “你对他的性子不是极为了解么。”夏云升歪了歪头,平静道:“那家伙当时的想法我用脚趾头都能猜出来,想来不外乎就是‘像这货的二愣子,肯定与那幕后主谋无关’” “说起来我能博得他信任,其实还多亏了你。” “哦——”孙寅挑眉好奇。 “之前我曾隐晦向楼轩盘问过他是如何清楚我这无名小卒的,而他是这样跟我说的……表弟温守仁。” “嘶——温守仁为何要把我的身份透露给楼轩,先不说他是不是这样未经他人允许便爱嚼舌根的人,光是告诉楼轩的动机就很难让人理解。” “其实吧,这事有很多可以解释的原因,所以开始我也没太在意,直到后来我潜入六扇门收录卷宗的档案室,才理清了许多事情。” 夏云升斜睨望了眼八风不动的孙寅,继续道:“孙家孙茂彦,也就是你孙寅的‘爷爷’早年因为自身资质不佳,却又不甘此生平平淡淡娶妻生子,过上因为柴米油盐而苦恼的生活。生怕自己老了之后两腿一蹬,这辈子就这样窝窝囊囊的去见阎王爷。” “所以他就加入了魔门六派……差点忘了,当时还没有魔门六派中,总而言之他就是结识了孙玉佛,并得其引荐混入无上门并得神功传承,修为一路高歌猛进,只差没干掉那时的无上门门主走上人生巅峰。” “不过他后来过得其实也没差,从王李两家这地头蛇嘴里生生抢来一块肥rou,颍川郡里可谓是呼风唤雨一手遮天,任谁碰上他都得恭敬尊称一声孙爷。” “只是吧。”夏云升故意瞟了瞟表情大是淡定的很的孙玉佛,语气唏嘘道,“任你何等盖世人物,也抵不过时间荏苒,终有英雄迟暮,美人白头的一天。这人老了之后,心态总会发生潜移默化的改变,孙茂彦自然也不列外,所以他为了避免鸟尽弓藏,或是自己后辈不再受无上门驱使,便决意反抗无上门。” “这也正是孙茂彦跟孙兆舟不知道自家还与无上门勾结的原因。” “不过后来的结果两位也是清楚的,颍川赫赫有名的孙爷孙茂彦拼命搏杀无上门九魇堂堂主后,自己也油尽灯枯,不久便溘然长逝。” 说着,夏云升笑眯眯地看向孙玉佛:“不知佛爷我此番推论可符合事实。” 孙玉佛只做未闻,夏云升也没在意,自顾自继续往下说去,他讲这话本就是耀武扬威兼嘲弄用,没指望孙玉佛他会回答。 “想当然的孙茂彦也留下了许多后手,不过看他情形,多半是没机会用上的。只不过他倒是把自己最小的女儿给嫁到了远在千里的汴都去,假若她嫁的人是什么阿猫阿狗也就算了,可孙茂彦偏偏把她嫁给了汴都温家;温家那时的家主可是方圆百里有名的年轻俊彦,最重要的他还是巨鹿书院的学生。” 夏云升说得口干舌燥,斜睨朝孙寅挥了挥手,浑然把眼前这位当作店小二来使唤。 他笑眯眯也不以为意,从善如流地位夏某人倒了一杯茶,这厮啜饮润润嗓子,再道: “孙茂彦久呆无上门,自然明白一己之力难以与你们抗衡,所以必须得找个投靠对象,而这下家又不能是太玄宫,神霄殿这样的正道大宗,否则说不准前脚才告诉,人家后脚就以‘邪魔外道人人得以诛之’为由把你利索解决掉,当然,兴许会大发慈悲地给你留个全尸的。” “而巨鹿书院无疑是个相当适合的选择对象,一是那时李院长还未飞升多久,还没发生迁移永安这一档子事,仍有三位武相坐镇。二是巨鹿书院理念极为超然,只要你坦白从宽戴罪立功,别的不说,庇护还是绰绰有余的。” “但是。”夏某人放下茶碗,平静道:“我只能说理想很美好,现实很残酷,孙茂彦才逝世没几年光阴,巨鹿书院就因为跟永安赵氏撕破脸无暇顾及此等小事,而温守仁他爹他娘则被你们如法炮制弄死了,真是手法熟练老道啊!” “说起来,我来颍川途中见到的那位温守仁应当不是你假冒的吧?”夏云升说,“我还不至于连这都看不出来。” 孙寅点头,轻声解释道:“温守仁直到来颍川时我才痛下杀手,以他的身份潜伏在孙府。”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你倒是深谙此理啊。”夏云升啧啧说道,“只是你杀害孙明远与孙兆舟仍是让我甚是不解。” 孙寅有些好笑道:“孙兆舟也就罢了,孙明远何时变成我杀害的了。” “怎么跟你无关,反正照你的计划,孙明远迟早都得死,我反倒还帮你一把,不感激就罢了,居然还推诿起来了。”夏云升满脸理直气壮道。 “毕竟楼轩与孙家可是你谋划中极为重要的一个关键。” “夏兄何出此言?”孙寅笑意微淡,目光平静,透着难以揣摩的深邃幽暗。 夏云升头一歪,骂骂咧咧道:“你可真是揣着明白跟我装糊涂啊,刚开始我还不清楚楼轩在这场搭起的戏里扮演个怎样的角色,直到他临死前跟我‘促膝长谈’一番后,才彻底明白了你的目的。” 孙寅叹了口气,说:“我潜伏巡检司五年之久,难免会留下些许蛛丝马迹,小楼循着这些线索进而对我生出猜忌也是在所难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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