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妹_37第37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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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7第37章 (第2/7页)

有甲壳如披甲胄,有鳌如执剑戟,正像是一个武士啊。不过,‘介士’也指有甲壳的虫豸,故《礼记·月令》有‘介虫败谷’。‘无肠’自然指的是螃蟹内空,‘无肠公子’在《抱朴子·登埗》中有。”

    “哦!”小莫这才恍然大悟,“听符小姐几句话,真是大长见识。”

    程亦风早就知道符雅博古通今,但听她把自己诗中的典故一一说破还是免不了有些吃惊,笑道:“程某只是掉书袋,小姐一讲穿,就一文不值了。”

    符雅道:“大人谬赞了,这些都是符雅从大人那里借书来看到的。其实大人这首诗真正的妙处在于如何将典故和寓意结合一处。大人此诗开篇第一句就以螃蟹自己的口吻报上了家门,次句又是螃蟹说话,道出自身狂妄。一句用‘郭索’一句用‘横行’,真真贴切。第三、第四句就是借蟹讽人了,‘介士将军’原来外强中干,装腔作势,‘无肠公子’更是逢场作戏,没心没肺——程大人说我的诗骂人,你这首不是骂得更厉害吗?”

    程亦风搔搔脑袋:“呵呵,不过程某现在也没人想骂,一并存在那诗庄里吧!”

    众人都是哈哈大笑。而臧夫人就暗暗推了推丈夫,使个眼色,那意思是:他俩可不就是一堆么?你快撮合撮合啊!

    可惜臧天任正被那螃蟹诗吸引,把夫人交代的正事都忘了,也没领会出这眼神的意思,只道:“你们都骂绝了,我可不来献丑。不过却想起一个故事来——说是有一个穷书生在街上卖字度日,一日遇上了泼皮,死气白赖,非要他画一幅扇面不可。书生不能和泼皮们动手,只好答应。一时写就了,画了一幅石蟹图,还题一首诗。泼皮们们胸无点墨,不知说的是什么。不过书生因要收档,所以不能解释,就让他们别处找人问问。泼皮中为首的那个其实是个宦家子弟,回家后就叫他父亲读给他听。这可把他父亲气得半死,原来那诗写的是:‘一身青铜甲,两只黑铁叉。将军好游猎,横行到农家。伤了狗尾巴,夹坏猫脚丫。又入菜园去,剪下数枝花。映映夕阳斜,小儿骑竹马。归来见将军,将军把话发:龙王跟前我最大,今日巡游到汝家。美酒佳肴何所在?与俺先来一壶茶!小儿望将军,回身唤姆妈。姆妈出门看,要儿无须怕。此乃水中鲜,看吾整治它。你只须:卸了它的爪,拔了它的牙,大大的生姜把它辣,醋一碗,糖一把——我儿,你吃去吧!’”

    他念完,程亦风早笑得一口茶也喷了出去,符雅伏在桌上直叫肚子疼。小莫扶着窗栏直打颤,公孙天成也忍俊不禁:“这人可真是把泼皮们骂得够厉害的。不过,螃蟹虽横行,却不该受到世人如此轻慢啊!”

    程亦风道:“先生的意思是?”

    公孙天成道:“螃蟹居于河滩之上,以腐尸粪便为食。若无此君,河滩岂不早就积满陈尸腐臭了?”

    余人都呆了呆,过去从不知道这一点。符雅道:“那先生莫不是要为螃蟹做一首赞歌?”

    公孙天成道:“老朽倒是想呢,不过一时还未得着佳句……”说时,擎着酒杯,暗自思考。

    几人是黄昏来到**居的,玩了这一会儿便天黑了。这时一轮明月高悬空中,不见半朵云彩,亮丽异常。大家都觉得神清气爽。

    **居地处闹市,左近有不少酒家,处处客满,有的觥筹交错,划拳行令之声不绝于耳,有的则轻歌慢舞,伴着文人sao客吟诗作对的推敲。这是一派繁华安宁之景。

    只愿天下能长久这样的美好下去,程亦风想。

    正这时候,听得店堂中一阵锣鼓之声,众人从雅座里望过去,见是大堂里的戏台上要开戏了。大家也都兴致甚好,把螃蟹诗都丢开一边,等着瞧那边有什么新鲜。

    那锣鼓响了一阵之后,台上来了一个小丑,闪转腾挪,功夫甚是俊俏,最后一个筋斗翻到了台前端,腰里抽出一面小旗来,朝店堂中众人一指,道:“呔!尔等敢不叫好?知我是何人么?我乃樾国惊雷大将军玉旒云是也!”

    台下人一愕,既而爆发出一阵笑声。楼上雅座里的诸人则是面面相觑:虽然自从朝廷公开宣布大青河的彻底胜利之后,民间与此相关的戏文、评书层出不穷,不过这出戏里竟然把玉旈云弄成一个小丑——虽然是楚国之敌,但也不至于用此手段毁人名声吧?

    程亦风皱了皱眉头。符雅见了,笑道:“也许这会儿樾国也有个戏台,上面程大人也是小丑呢!”

    “我可没有那么好的功夫!”程亦风笑笑——此事还不值得介怀。

    台上那小丑报了家门,就开始进入正题——原来是讲大青河石坪之战的戏——上来一个武旦扮崔抱月,率领民兵将石坪攻下,小丑气得在台上直翻跟头,派了几员大将前去收复城池,都被武旦一一击溃,然而武旦收到一封信,云:“兵部尚书程亦风令尔撤退”,她不能抗命,即开始悲叹书生治军,使她错失了彻底消灭玉旒云的机会。

    几个戏子都是唱做俱佳的,戏词也写得雅俗共赏。只是,编得离谱,尤其最后那一段,直叫雅座里几人目瞪口呆。楼下也有客人大声道:“这是演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程大人哪有你们说的那样?便是咱们没有亲眼去大青河看一看,街上没有哪个说书的事这样说的,也素来没有见到哪出戏是这样唱的!”旁边许多人也纷纷赞同:“不许在这里说程大人的坏话。再演,咱们要砸杯子了!”

    武旦倒彩喝得愣住,后面丝竹管弦班子也听到sao动,停止了演奏。

    小莫解气地道:“好,砸死这群满嘴胡说八道的家伙!”说时,拿了个杯子要朝下掷。

    公孙天成叫住了他:“打也没用。一个戏班子编出这样一台戏来,要花不少的功夫。戏班子的人也早该能料到演出来会被人喝倒彩,演这戏一文钱也赚不着——背后必然有人支持指使。我看今天这戏也是特别演给程大人看的。”

    “那程大人不看,他们不去无趣了吗?”符雅笑道,“我们还是接着喝酒吃螃蟹。该轮到公孙先生作螃蟹颂歌了——”才说,却听到楼下又一阵sao动,有人道:“崔女侠来了!”大家望望,果然看到崔抱月走进了**居来。

    她显然不知道方才的闹剧,目不斜视地直朝楼上走。客人中便有人叫道:“崔女侠,你是来看戏的么?”崔抱月莫名其妙。客人中就有七嘴八舌跟她讲剧情的——她在百姓的心目中自然是巾帼英雄,不过,方才的戏实在将她抬得太高,而将程亦风贬耳太低,有些人难免要把她和编这戏的人联系起来,窃窃不止。

    崔抱月听罢,嗤之以鼻:“我崔抱月是什么样的人,你们总晓得。程亦风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们也晓得。何必管这戏文怎么说?难道明天突然来了一个给玉旒云歌功颂德的戏班子,玉旒云就从女强盗变成了贤德淑女了么?”她看了看台上的戏子,道:“演啊,把你们叫来就是要演戏的嘛——你们的主子在楼上吗?”

    众戏子早就呆住了,班主从后面跑了出来:“崔……崔女侠……我们也是混口饭吃……什么主子不主子的……实在是不知道。”

    崔抱月冷笑:“好,就算你不知道。我自己去把他揪出来——我说是谁神神秘秘地叫我上**居,现在见你们耍猴戏,我看这人多半是个无聊文人。哼!”她说着,分开人群,大步朝楼上走。

    程亦风看着她似乎径直往自己这间雅室来了,不禁心中一惊:哎呀,莫不是有人故意要叫我跟崔女侠起冲突?这女人可难缠得很!不过这一时间,躲也没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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