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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37章 (第3/7页)
躲,藏也没处藏……心里一烦乱,差点儿又把筷子伸到砚台里去。亏得符雅帮他轻轻挡开了。 这女子善解人意,起身往外走,打算崔抱月一旦来找麻烦,她可先敷衍着。可谁知崔抱月经过雅室门口,半步也不停留,一直走到店堂的那一头去了,这才在一间雅室门前站定,喝道:“藏头露尾算什么好汉?出来跟本姑娘会一会!” 她话音落下,雅室里果然走出人来了,还不止一个——是冷千山、向垂杨、董鹏枭、鲁崇明,以及他们那一党的其他官员。 崔抱月其实自大青河之战过后和冷千山等已经不像过去走得那么近了。这时见到,先是愣了愣,既而怒形于色,道:“冷将军,这是什么意思?有时间不回去揽江cao练兵士,搞这些无谓的名堂?叫我来究竟是要做什么?” “你——”崔抱月虽然贵为陈国夫人,但是和冷千山一手提拔密不可分。她竟然敢这样同自己说话?冷千山真是气白了脸。 鲁崇明不想外人看笑话,就出来打圆场:“陈国夫人误会了,这天香轩里所有人都是是被下帖子请到这儿来的。你也得到帖子了么?真是奇怪!” 崔抱月呆了呆,道:“是。”因从袖中取出一封请贴来。众人见了,也各自拿出请贴来,竟是一模一样的——宝石□底,烫金大字,内中写“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居,天香轩,恭候大驾”,后面却没有落款。 冷千山等人是赴约而来,程亦风却是臧天任请的,符雅想,莫非这个“有心人”连程亦风的一举一动也晓得?如此还是不要露面得好!她因不再立于门口,回到桌边。大家都默默地喝酒吃菜,生怕有太大响动会把冷千山引过来。 那边鲁崇明道:“事情真是蹊跷,不过这戏班子跑不了,**居的掌柜也跑不了,咱们且去问问——大不了叫顺天府统统押回去,不怕他们不说。” 众人都赞同,于是一同下楼去兴师问罪。戏班子的人知道出了麻烦,已迅速地拾掇了东西,准备溜之大吉,被冷千山一声断喝拦在原地:“你们快老实交代,这戏究竟是什么人指使你们演的?” 班主吓得两腿如筛糠,“扑通”跪倒在地:“大人……小……小的真是被财迷了心窍……有人给了我们班子一百两银子叫我们演这出戏……小人开始也不答应,毕竟歪曲事实,诋毁程大人……” “关程亦风什么事!”冷千山道,“你且说,是谁给你的银子?” “小人……小人不认识。”班主磕头道,“不过肯定不简单——小人本来想,拿了拿了银子就溜走,不趟这浑水,但那个人说,八月十五那天他要和他家主人一起来看戏。小人恐怕不好好演,会招来杀身之祸……请各位大人一定要替小人做主啊!”说时,声泪俱下。 冷千山厌烦地挥挥手,叫他闪开一边去听候发落。余人心中都想道:这背后的神秘人应该也在**居中吧?他看的恐怕不是台上的闹剧,而是台下的好戏! 冷千山把**居的掌柜唤了过来:“是谁让这戏班在你**居登台的?” “大人明察!”掌柜道,“这戏班在小店唱戏已经有半年工夫了。小人也不知道今天会唱出这戏来——小人方才在后面看帐本,没听见前面唱什么。要不然,早就把他们轰下去了。” 冷千山才不在乎轰不轰人——反正被诋毁的是程亦风。他只想找出是谁耍弄他。因叫那掌柜:“天香轩是什么人订的?把你的帐本拿来。”又叫向垂杨:“你不是带了几个亲兵来吗?叫他们立刻找顺天府把这儿围了,连只麻雀也不许飞出去。” 向垂杨应声去吩咐手下办事了。不时,那掌柜也把帐册拿了过来。冷千山看天香轩的预定,上面写的竟赫然是自己的名字。他不由怒道:“谁敢冒我的名?你看到来订房的是谁么?” 掌柜陪着笑脸,指那帐册道:“大人请看,这是半个月前就定下来的。小店中秋的生意总是特别好,非要提早预定不可。那么久远的事,小人哪还能记得?来人应该是自称您府上的下人吧……小人如何识得?” 这倒也是!冷千山愈加愤怒,将凡是在中秋这天订了雅室的人名一一查看,想找出个嫌疑者来。于是,就看到了臧天任的名字——臧天任和自己没什么大过节,但是他和程亦风一个鼻孔出气。这还不人赃并获?因指着楼上程亦风所在的碧云轩道,“程亦风,你这缩头乌龟。你给我出来!” 程亦风当真叫苦不迭,但也别无他法,只有出了门,还不及挤出写勉强的笑容,冷千山已大步冲上楼来,骂道:“我早也该想到是你。就你这种臭书生才能想出此等不要脸的无聊招数!你在朝堂是整我不倒,就用苦rou计?你想让天下人都以为我冷千山是诋毁你名声的阴险小人,是不是?走!咱们进宫去太子殿下跟前说个明白!” “冷将军!”臧天任抢上前来,“若真是程大人用匿名信邀各位来到**居,特地施了苦rou计要看诸位的笑话,他怎么会料不到将军现在的震怒?又怎么会想不到将军要彻查**居中的人?那他怎么还会让臧某留下姓名,又大摇大摆地坐在这里?他原该混在一楼的客人中,见势不妙就立刻离开,省得惹一身腥啊!” 此话也有道理,冷千山眉头皱得可以夹死苍蝇——不过,若不大闹一场,自己颜面何存!即冷笑道:“好,反正现在向将军的亲兵也把**居看守上了,就一个一个地查,看到可以的,都押到顺天府去法办——离间将相,可治谋反之罪!”当下喝令楼下客人分两排站好,鲁崇明的亲兵上前去一一询问姓名和来路,且叫那戏班班主前来辨认,看有没有叫他们演戏的主谋。而冷千山自己就拿了掌柜的帐册,在楼上雅室里一间间唱名出来盘问。一时间,**居里鸡飞狗跳,闹得不可开交。 程亦风直摇头。小莫也嘀咕:“这哪儿能找到?要真是什么大有来头的人物,那班主又没见过人家,就只见过随从——大人物的随从多得去了,今天一定就带那一个出来么?” 公孙天成道:“大人物也不见得就是大人物的样子,也许人家早就扮了个小二或者扮了个亲兵什么的,正看得暗自开心呢!” 程亦风知道公孙天成暗指小莫是樾国jianian细,笑了笑,帮这孩子解围:“先生说的有道理——你看那个伙计,会不会就是幕后主谋呢?”随便一指,正有一个伙计提着茶壶来给他们添水。到近前两人打了一个照面,程亦风不禁一惊:这人,好奇怪的一双眼睛,怎么看起来好像是绿色的?怕不是中原人吧?他忍不住多看了这人两眼。但这伙计自倒茶水,又收拾桌上的螃蟹壳儿,并无半分可疑之处。是自己多心了,程亦风想。 这时,冷千山已经把雅室里大半的人都叫出来了,走到了程亦风碧云轩的隔壁,喊道:“王富贵!” 那名字难免使人联想到一个脑满肠肥的生意人,众人也都是这样以为的。不过,只见珠帘内人影晃动,悉嗦几声,走出两个青年来。前一个着白衫,后一个着蓝衫。白衫者中等身材,面庞冷竣秀丽,一双眼睛仿佛能把人心看穿;而蓝衫者英武矫健,挺拔得仿佛北方的杉树,偏偏面容谦和镇定,不带一点儿武人的粗鲁。他们一出现,就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这两人中的一个叫王富贵吗?不会吧! 冷千山也是一个想法,将两人都上下打量了一番,道:“谁是王富贵?” 蓝衫青年看了看他,道:“我们都不是。王富贵将这间雅室让给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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