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子武事_第四十九章 大畜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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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九章 大畜 (第2/3页)

矢,蹈白刃,涉血抽肝以求之。野人之无闻者,忍亲戚、兄弟、知交以求利。今无此之危,无此之丑,其为利甚厚,乘车食rou,泽及子孙。”

    “若如此,天下安得大治哉?虽圣人犹不能禁也!是故,天命不显于今世耳。近来的王朝更迭,说是天命易主却是不妥当的,将之称为问鼎逐鹿,反倒是再合适不过了。”

    “总之,便是才开始的那句话,天道遐,人道迩。咱们连人道都尚未明白,如何敢、如何能明白天道呢?噫——诸生其诫之!”

    众生再次拜倒:“弟子受教!”

    康夫子半是欣慰、半是感慨的点头复摇头,说道:“能受教好啊,能受教最好啊!…好了,今日我本来是打算训斥一番你们扰我清梦的几个家伙,却不想废了这么多的口舌。我这个午觉,怕是也续不下去了。唉,真是苦也,苦也…哦,对了,这番话可不要对外人说啊,省得官府以此来索我下狱。”

    说完,他便站起身来,慢悠悠的向殿外走去。

    众人起身恭送:“送夫子!”

    礼送康夫子出门后,原本就好像占理的高二更加气势逼人了,他转过头来,对众人说:“‘天道遐,人道迩’!诸生诫之乎?”

    “康公只说‘天道遐,人道迩’,却并未说不让我等追寻天道啊!哪怕是褒圣侯,不也只是说‘敬鬼神而远之’,而没有否定鬼神之存在吗?”不用看,一听这话,就知道是学黄老学神道了的人才能说出来的话。

    “这话你也就敢跟我说了,刚才康公在坐,为何不听你说这话?”

    “我不说自然有我的道理,倒是你,在康公来之前就嚷嚷着要废止五德之说,要黜止董胡子之经学,怎么在康公来之后,也不见你说这话了?”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说,我现在正就要去请教康公、何祭酒呢!我敢去,你敢吗?”

    那人顿时不出声了。

    高二回头,看着在先跟他争论,那名为卢侃的士子,说道:“你这小子学问虽不怎么样,倒也还算是个有担当的。以后,你就到我侯国为官吧。”

    说完,也不等卢侃作出答复,他就径直出了殿门,去追寻走在前面的康夫子。

    五步并做三步,紧忙追赶上康夫子的脚步,高二请礼示意:“康夫子慢走,学生有事请教。”

    藤拐敲地声停下,康成扭头向身后看来,一看是高二,斑老的脸上顿时浮现出无奈之色:“东阳侯还有何事不明?今天这是非要抓着鄙人不放手了吗?”

    高二面上好像真带了些愧疚:“刚才殿内之事实数无心之举,万望康公恕罪。”说着,他再次给面前的老头赔了个礼。行完礼,待抬起头来,他又说道:

    “只是,学生确实还有一事不明,所以特来请教康公。”

    看着面前礼节周到、言语低下的高二,想到他的身份来历,再看看自己的身份处境,康成确实也不好说出拒绝的话来,遂只好先问他道:

    “东阳侯要向老朽问些什么?是关于经学?亦或是玄学?咱们可先说好,你若是问老朽经学,我大概还能给你些提示。若是玄学,还是请你去问何祭酒或者北邙山的道士吧。”

    见他有答应的意思,高二赶紧出言保证:“康公放宽心吧,学生要问的就是经学。”

    “好,那你说说吧,你要问什么。”

    “学生要问的是,既然天命自周之成王以后已不显于世,那五德终始之说自邹氏之后,为何还能在四海天州之内流传六百年之久?还有前汉之董胡子,他为何要将此种言论放入《繁露》之中?以致阴阳五行、玄学谶纬之说祸乱儒门学子?还有,今日康公既然论断五德终始为外道邪说,那以后学宫还会放任此邪说荼毒往后的学宫学子吗?若是否定,那学宫何祭酒可否要上疏天子,痛陈此中利害,来重新编修经典……”

    高二想问的话还没说完,康成已经一脸不耐的中断了他的问句:“好了,好了,停,停吧。”

    言语被打断的高二语气有些急躁:“康公,学生还没说完呢。”

    “没说完也先别说了…东阳侯,你若是诚心想问我些经学问题,我老朽自然是乐意回答的。可你现在问的这些,在齐国,在咱们学宫之内,只有何祭酒一人能是回答你的。除了何祭酒,其余人,哪怕是我这个在朝廷那里挂名的学监,说出来也不作数。”

    “学生怎么会没诚意呢?我……”

    “今日言尽于此,我老朽这就走了。”

    “走?康公要去哪?你还未回答学生的问题……”

    高二正要出言挽留,不成想,身前一片黄白色真气冲天而起,随之,话前还站在他面前的康成已经消失了踪影。只留他一人愣在原地,喃喃自语着:“浩然正气……”

    ……

    我们前面说了,雒阳学宫是在遭受了战火的前汉宫室的基础上翻修而来的,因此占地面积极为广阔。学宫里面供奉的画像神牌、殿宇楼阁、屋舍道路、水榭山亭、景植草木、仙鹤白鹿,乃至一砖一瓦、一柱一梁、一鼎一香,皆是严格遵照礼制修建,有大讲究在内的,轻易不可逾越。

    但此刻忙着逃离是非地的康成公显然就没有这么多讲究了,以他的修为,运起浩然正气后,一息百丈亦不过等闲。不过短短几个呼吸之后,他就放慢了身法,降落在学宫内一处偏僻院落里。

    似乎是察觉到了有人进入,下一刻,小院房门遂自动启开,好像在欢迎客人的到来。

    康成也不客气,落地后也没有问问主家在不在,就直直进了房内。

    “我以前就知道高恭家的小子心术不正,原本只寻思他是被环境影响,年纪摆在那里,就是再坏能坏到哪去?却没想到,他竟然不可救药到了如此境地!人家流传了数百年的东西,是他说废止就能废止的吗?尚未加冠的小小年纪,诗书都还没读透,就想着以今非古,诽谤先贤!他高氏以臣伐君,得国不正,风评不佳,就想拿你我来当矛头笔杆,好改造儒门经典,为他高家做下的丑事做遮掩。我呸!这人,不,不对,是他们高氏一家,都坏透了!”

    慢吞吞的刚走进门,连人面都没见到,康成就已说了一大堆放在外面、外人身上要被夷三族的大逆不道之言。

    “祭酒?祭酒?何祭酒?何问?”听康成的言语,咱们才知道,原来,这处学宫之内的偏远小院,正是雒阳学宫的大祭酒,何问的居所。

    “高恭家的小子?我记得他名字好像是叫高二来着?他与你说什么了?”

    顺着声音来处,康成走入另外一间偏室,看到了着一席麻衣,盘膝坐地,眉头紧锁,正摆弄龟甲蓍草落卦占卜的何问。

    “哦,原来是在做占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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