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学校补贴 (第2/2页)
/br> 车子运到学校,成了稀罕物,不时被同学借用。 这天车子被一名叫做鲁志雄的同学借用一趟。他骑上车,闯进了一条步行街,被交警拦下扣留。鲁志雄吓得不轻,脸色惨白地一路小跑,回学校报信。 王峻山同样慌了神。舍友李道林一声轻笑,说这事你找王国平——他哥在交警大队。 李道林口中的王国平是家在学校附近的同学。他平日很少与与王峻山有交集,在这个时候去找他,是不是隔着一条鸿沟?无计可施,他只有去找王国平。别看平日里王国平大大咧咧的,一听此事,二话不说,带两人去了交警大队。人进了交警大队,没有找到扣车的警察;正要悻悻而返,一出门,王峻山眼尖,远远地看到自己的单车被一名警察推着,走了过来!他叫出声来: “车,我的车!” 王国平上前,对着交警叫了一声“哥”,对方将车还给了他。 有了这次教训,王峻山不敢再留它在学校闯祸,趁着这次回家,骑上了单车。 出发前,想着几十公里的山路,王峻山饱餐了一顿,攒下了力气。看着手中多出来的饭菜票,想起了想买却没有买成的糕点,钱在手,他一咬牙,去糕点房用票换来一食品口袋的“金钱酥”饼干,挂在单车龙头。 三十来公里山路,王峻山用力蹬车,全身是劲。 车子顺风顺水,过了一座山又翻过一条岭。当熟悉的县城近在眼前时,身后的柏油马路走完了。车子驶进了正在翻修的盘石路。屁股下的单车剧烈地颠簸,抖动着龙头上的饼干袋子。天公不作美,一阵大风刮来,飞沙走石打得人脸生疼。头顶乌云滚滚,豆大的雨滴打在王峻山身上。雨水的刺激和砂石的击打,让热汗淋淋的王峻山,身上像是阵阵针戳般的刺痛。
正在窘迫,前方依稀出现了一个烧红砖的窑子。 他赶紧躲进砖窑洞避雨。 秋雨像是三岁小孩的脸,说变就变。在砖窑洞站不了一会,雨水突然停下。他走出砖窑洞,拍拍雨水和泥沙,回了家。 家中昏暗的灯泡下。三婶接过王峻山递来的白糖和金钱酥,兴奋得合不拢嘴。白糖放到厨房里做菜;金钱酥饼干打开来,全成了粉末,没有一块完好。三婶抓了把塞在嘴里,入口即化,浸着棕榈油的清香,多了全身心的香酥。 晚上王清远下班回来,同样心甜。细细思量后,王清远职业病犯了,小声嘀咕道: “儿子怎么有这些东西的?要钱买的啊!你看,他拿回来的白糖,我们平常都不舍得买——他哪来的钱?” 这话提醒了三婶。 两人一夜难安。 好不容易熬到第二天天亮,三婶听见儿子起床挑水的动静,起了身,小心问道: “囊瓜,昨天你拿来的东西,哪儿来的?” 看着三婶满面狐疑,王峻山会心笑了。他将学校里董留成带领学生会为大家争取补贴的事情,讲了出来。三婶听不懂,王清远也不太明白。只是有一点,夫妻俩是听懂了:王峻山在外头地区学校的城市户口,不仅可以拿上王清远才有的rou食补贴和副食补贴,甚至还多了县里没有的香烟和白砂糖! 夫妻俩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她上街买了王峻山爱吃的猪肝,做起了早饭。高兴的事情总是捂不住。早饭过后,她将儿子领补贴的事情,借着闲聊,向邻居们讲了。 随着三婶喜滋滋的讲述,消息在小王庄村不胫而走。小王庄村走出大集体时代没过几年。曾经的同吃、同住,同劳动,让彼此知根知底。就连半人高的土墙厕所,也不能挡住里头如厕人的屁股腚子。诸如“哪家的黑母鸡下了个白壳的蛋”、“哪家的白母狗生了只黑毛的崽子”,会是村里人的喜闻乐见,更不用说王峻山在学校领补贴的新鲜事。 邻居眼中,王峻山一下子不再是那个能干田地活的学生娃,而是一夜间成了捧铁饭碗、吃公家粮的人。 第二天他干完田里的活回到家,刚换了身干净衣服出门,远远地被王秀兰看到了。王秀兰刚出嫁回了趟娘家,见到他,大声叫了声:“囊瓜!”将他叫到跟前来,打量一番后,道: “啧啧,一看就像城里的学生!” 王峻山被王秀兰看害羞了,胀红了脸,小声道: “姐,哪来的城里人。你别这样说我;我在读书,还没工作呢!” 王秀兰“咯咯”地笑着,笑得一脸灿烂: “你别哄我了。你看你这身穿着,哪像个学生?你往村子一站,不知道的还以为国家大干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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