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醉_第四十九章 生命也已经进入倒计时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第四十九章 生命也已经进入倒计时 (第2/3页)

可是也许,我太幼稚了,爱情这两个字,太抽象了,它根本就只是个传说。

    也或者是无情的时间掩埋了有情的爱情,爱情,它死了,原来它一直轻如鸿毛,却一直在我的世界里撒野,我傻呀我。

    也许我生来就是要对他好的,也许我前辈子欠了他的,现在还够了,我无法将他删除,但我可以对他忽略不计,而他说到底不过是朵二手玫瑰,我早该腻味。

    二月中旬,日头渐渐拉升,风渐暖,常发也输惨,于是,龙和常发在沉下去以前,每日相跟着,做最后一搏,可想而知,末路狂奔之旅,是有多么的疯狂。

    龙每日起床后便消失,后半夜以前绝不出现,非常珍惜大好时光,一天掰成二天使,只是可惜,钱不能掰成二半来用。晚上给他打手机,总是接通响几声以后,就变成暂时无法连接,请稍后再拨。再拨的时候,就变成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真是卑鄙,说什么让我给他打电话叫他回家,可是,这又何必呢,不是多此一举吗?我使劲摁灭手机,用劲之大,仿佛攥在我手里的,是龙的某个部位。

    该睡了,却忍不住要等,又明知等不到,有一天我忍无可忍,锁了大门顾自睡了,龙在外流浪一晚。

    眼瞅着他心神恍惚,目光呆滞而混浊,整个人变得浑浑噩噩,我不得不着急,一有空,就劝他不要赌了,赶紧离开神池,开始一种新的生活,明知这仗打不赢,何不做个逃兵,与其战死沙场,不如装晕跌倒,这不是可耻,这是应敌之策。

    浓夜,两个人睡意都不浓,多半时间在失眠,于是,就开始聊天,现在想起都觉得那段时间的确聊得很多,简直把来生的话都提前聊了。

    我不断重复:“你走吧,已没有什么值得留恋,出去打工,慢慢发展,你不是早就向往外面的世界吗?而且你也是混社会的人,应该很快就可以东山再起,而我们,如果有缘,自会再相见。”

    他不再固执了:“行,我先跟领导请假哇。”

    我给他上紧箍咒:“要走,你就尽快走,今天星期一,到这个星期天,你若不走,也别回来了,想去哪去哪,现在也是我收留你,可怜你,同情你,要知道这儿已经不是你的家了。”

    他心里肯定有些不平衡:“你不是说到6月份么?”

    我耐心给他解释:“不是我不要你,关键是你趴在赌博行,不悔改,你想想,过新年的时候,你输下四十多万,把自己的积蓄输光,还贷下十二万款,才把赌债安排住,这才勉强凑合过了个年,可你从年三十熬年那晚开始,就又上了赌博场,你坚持到现在,个半月又输下将近十来万,你说你已经一无所有,没有还债的能力了,你还想撑多久?还是撑下去,你准备输到多少为止?输得太多了,放债的会轻易放过你?难道你真的不要命了。”

    彻头彻尾的暗夜猖獗的黑,我不抱任何希望的等待他的回答,我知道就算华陀在世,也已医治不好他病入膏肓的灵魂。何况我顶多算是个盗版了一千回的假冒伪劣华陀。

    我以为龙又会象以往一样,拼命为自己之所以耍钱找借口辩护,总是说不能走,不能离开,就得每天上赌场绕一绕,露露面,别人见他仍在神池了,也就不会上门来找我和孩子的麻烦,另一点也不容忽视,工作还需要认真表现,说不定万一有个升转的机会。

    没有月色的夜晚,我经常估计错误,我以为即将黎明,其实不过夜半三更,现在夜半三更,我再次估计错误,龙的回答竟完全顺着我的心思来:“对,粘了这个赌字,就是败者的意思,坚决不能再耍了。”

    我心里一阵轻松,龙终于有悔意了,我知道他输了钱,心有不甘,而且一直没有认识到走上赌的这条路,从一开始就已经是个错误。

    他总以为输了钱的原因,不是因为自己嗜赌,而是自己不是大款,没有几个亿,如果自己是个大富豪,肯定输不了,因为有掰回来的机会,有扭转败局的资本,可是赌局永远是吞钱的旋涡。

    现在,他终于有所清醒,我由衷地高兴:“

    这么说,你终于不再迷糊了。”

    他语气温存地:“雪,要不把这房子卖了吧,卖了把外债打清,我引上你远走高飞,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

    我在黑暗中盯着他的眼睛问:“出去有生活门路了?”

    他毫不含糊:“无论做什么,我都不愁养活你和孩子。”

    我听了,振作起来道:“行,那我就尽快准备离开的事宜,明天先去跟我领导打个招呼,把这个出纳的营生辞了,给别人做吧。神池这个地方我早就不想呆了,冬天太冷了,冷得让人无法想象。上次二蛋跟着他哥往巷子口小卖部跑了一趟,回来把个左手冻得激了,孩子嚎得撕心裂肺,我着急得头都大了,要不是你在,赶紧舀了一盆冷水,把二蛋的左手浸在冷水里,孩子一下不哭了,浸了七,八分钟,最后才算没事了,当时没把我吓死,如果处理不当弄出个毛病,后果不堪设想,那就一辈子后悔不清了。”

    龙有些哽咽地:“雪,都是我不好,让你跟着我吃了不少苦,不过,我也在尽力保护你,我输成这样,也没叫要帐的找上门来。”

    我的眼泪无声地流出来:“不知你是聪明还是傻,看见输了能不耍了哇,还能叫输得纯粹没了清由。”

    他声音嘶哑着:“你不懂,因为你没有耍过,我这个人你也了解,烟能忍住不抽,酒能忍住不喝,问题是输得太多了,简直不由我了,因为银钱属心的了。”

    我轻声说:“我就是不懂,我也从来不会去耍钱。”

    他翻身背对着我:“不用说了,睡吧,反正今天还能睡个安然觉。”

    我冲着他后脑勺叹了一口落魄无比的气:“不知明天又将如何?我也是这种感觉,过了一天就赚起一天,生命也已经进入倒计时。”

    但是,生命这东西,非常奇怪,现在的我,忽然明白,那些身有残疾的人,过得却比健全的人积极强悍,那种革命情结很微妙,现在的我便是这样,生活的残缺,激发生命的动力,我张开全身的毛孔,准备迎接即将而来的扬尘暗涌。

    第二天上午,龙出去了,小叔子两口子来了。

    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开门见山:“刚从老二那儿过来,和二哥、二嫂商量了一下,听说这几天老三又多输了,很快要帐得就上门来呀,你说你们办了离婚了,人家肯定不管那么宽,冲进来把你撵出去,这房子本来值八万,人家四万就卖了,你能咋了,那些人净是些灰人,根本惹不起。”

    我的心唿地提起来:“那你说怎么办才好?”

    峰说:“二哥、二嫂的意思是,把房子先暂时立在我名下,要帐的来,由我出面顶着,别人占不去,你先引上孩子们出去问上个房,我把这房子照管上,完了看老三回头呀不?”

    老四家随即说:“你这房子我们肯定不给你卖,就是暂时照管一下,无论如何还有这两个侄儿了哇。”

    我脑子一下堵了,因为我从没有经历过,也没有听说过关于此类事情的处理方法,我忙着找开塞露,猛地想起龙昨夜跟我说的话:要卖了这房,把外债清了,引上我和孩子远走高飞呀。

    老四家微笑着说:“是不是?往哪走呀?出去咋挣钱呀?”

    我竟有些羞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