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里的槟榔_第一章 寒门少女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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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寒门少女 (第6/7页)

是打累了,又把她推开,一把将母亲抛扔到沙发上,母亲手里的手机脱手而出摔掉了电池,仰倒在沙发上再也爬不起来,一场闹剧才就此结束。

    苏伟喘着粗气,叉开脚,指着自己的妻子骂道:

    “你这个泼妇!你服了没?还闹不闹了?再闹打死你!”

    苏太太也喘着气,她的脸白得吓人,眯缝着眼狠瞪着丈夫,用有气无力却又愤恨与不屑的语气喃喃地骂道:

    “有种你打死我啊?你这个没良心的王八蛋!”

    “你再骂一句!”苏伟握紧拳头,上前就要接着教训她。

    槟榔忽然感到一阵愤怒,她的胸口淤积着一股怒气,这是由在多年惨淡生活中的不甘与愤懑所积存的,一下子全暴露出来。从前她是不敢拉架的,现在她抛掉了懦弱与胆小。

    “好啦!你想干什么?你要杀了她吗?”她撑开父亲魁梧的身子大声嚷,“深更半夜的这是干什么?没完没了啦!”

    “没你的事!滚!”苏伟用力将她一推,她一个趔趄倒在地上。

    “你干什么?!”母亲急忙扑上来护住女儿。

    “不要脸的臭娘们!**的老是偷听我打电话!”苏伟上前再次像拎小鸡似的将太太拎住,狠狠扇她一巴掌,太太的身体立刻打个转儿坐在地上,他退后几步指着她骂道,“我告诉你,再闹你们两个一起给我滚出去!还管不了你们了!呸!晦气!”他重重啐一口,将白白的唾沫吐在地上,转身出去,大门“嘭”地关上。

    苏太太蜷缩成一团,目光呆滞,虚弱得仿佛生了一场大病。

    “到底怎么了?”槟榔坐在地上问。

    “刚刚他要喝水,我去给他拿,回来时看他把自己关在那屋阳台上打电话,我一听,他管别人叫老婆,还说给他们买了一套一百平的房子。我冲进去抢电话,是女的,还问我是谁。”苏太太说着就哭了起来,“原来他把家里的钱都拿去给那个女人了!我没想到他真的在外面有女人了!这个没良心的东西!”

    槟榔望着她的样子无奈又心烦,对哭啼啼的人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好将手搭在母亲瘦弱的肩上,说:“好了!好了!”

    苏太太仿佛找到了避风港,趴在女儿身上呜呜痛哭。槟榔也只好抱着她让她哭,哭声中夹杂着墙上时钟的滴答声。这场战争的最终受害者其实是槟榔,可她现在却还要安慰别人。这时她忘记了被推倒的羞愤,母亲本身就是个脆弱的人,现在更加脆弱,女儿此刻就像一堵墙让母亲依靠着,母亲也就忘了自己女儿所受的委屈。

    槟榔望着简陋的家里那扇紧闭的大门,她的第六感告诉她,这次的吵架不是普通的吵架,事情并没有到此为止,也许有一场更大的风波即将来临。她满心沉重。

    第二天苏太太身上紫了几处,头上肿个大包,眼睛也青了,还发起烧来,却不肯让槟榔在家照料。她是个体质很差的女人,从小就身体弱,原本以为结婚后会被像花一样地呵护,可实际上这种想法是很可笑的。

    以后的几天,苏伟又一次销声匿迹,家中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只是病好后的苏太太变得越发敏感起来,她不是常常发呆,就是坐在那里拼命地打电话,对方超过三次不接,她就在自己的屋子里哭上一阵,然后再接着打。

    人不回家,电话又找不到,苦守在家里的人又能怎么样呢?

    槟榔看在眼里,只作看不见。最后一次模拟考的成绩下来,她从第三一下子滑到第十七。试卷刚发下来,班导就将她叫到办公室:

    “你是怎么了,这段时间降得这么快?物理都不及格了。”老师显然很挂心她的成绩。

    “我初二学得不好,现在初二的东西考得也很多,所以没考好。”槟榔给自己找个理由。

    但老师倒很喜欢和她这种有问有答的沟通,也认可她的答案:

    “那就挤出点时间看看课本,做做初二的题,和物理老师沟通一下。你可不能在这时候掉链子,毕竟你还是我们的希望。”

    槟榔笑着答应,顺利回到教室。她可是老师眼里的好学生,老师从不和她啰嗦。她刚一坐下,林碧就转过来,关切地问:

    “叫你干吗?没事吧?”

    槟榔摇头微笑,一边活动胳膊,一边说:“问我物理为什么没及格。”自从拉架后到现在,她的胳膊一直酸痛着。

    “那有什么?只许考第一,还不许人家不及格?!”

    槟榔笑了笑:“明天要布置考场了。”

    “是吗?”

    “我在办公室听老师说的。”

    “看来大限就要到了!”林碧叹一声,将头靠在她的桌沿上,神秘地说,“哎,你知道吗,王城的父母要离婚了。”

    槟榔一怔,旋即问:“你怎么知道?”

    “他说的,你没看他这次掉得这么厉害嘛!”见槟榔没接茬,她又说,“父母离婚的小孩子真可怜!”

    “父母离婚还得不到抚养费的小孩子更可怜!”槟榔整理着书本,扬眉叹息。

    林碧点点头,但她不甚明白槟榔的意思,话题怎么一下子就由王城的事转到抚养费上去了。

    槟榔也不甚明白自己的意思,但她说完这话后却很沉默,仿佛是暴风雨前的沉寂。也许一场巨变就在眼前即将发生,可她不知道这个“即将”是什么时候,她能做的也只有一面在心里等待着一面迈步向前走。她的命运在**控着,被别人牢牢地抓在手里。

    考试的日子一点点地临近,初时大家都脾气暴躁且神经紧绷,不过日子越近,人的心绪越开始轻松起来。接着每个人都开始忙活自己的事,反正就剩那么几天,也没什么好复习的,作业更是没什么好写的,反正写不写都那样了。

    于是互写同学录的人越来越频繁地“走街窜巷”,不写作业的人越来越多,女生们甚至在课间公开承认自己昨晚又看了偶像剧。班主任屡禁不止,无奈之下只好睁一眼闭一眼。中午的走廊总能听到有班级在放《同桌的你》,整个毕业年级一下子忙得乱成一团。最后,在纸片乱飞与闲言八卦下,带着早考完早完事的心态,大家终于迎来了黑板上的最后一个阿拉伯数字——1。

    第二天就考试了,前一天当然不会再上课。誓师大会在cao场上举行,校长说得慷慨激昂,可惜没人听,因为下面有不少人在临时抱佛脚,不是背古诗就是看英语语法,以纪念这些日子来的清闲,不过倒没有老师前来阻止。接下来又轮到老师嘱咐自己的学生,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大伙自己明天将在哪里等着,又把那些说了上千遍的考试细则重复了无数遍,可惜也没人听,大家都在想在明天背水一战之前,今天下午先到哪儿放松一下,虽然这是被明令禁止的。

    槟榔哪里也没去,直接回了家。因为对明天,她心里有些紧张。

    可事实证明回家更该让她紧张。

    刚用钥匙打开门,她就看到屋里一片狼藉,玻璃瓷器碎了一地。母亲坐在沙发上掩面痛哭,父亲则站在一旁冷漠地看着她,这张哭泣的脸已激不起他的任何怜悯。因为时间久了,他早就看腻了。

    槟榔被这份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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